五十一
叫到身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铁皮青蛙。即便是连父亲也跟着起哄,他还是说出了“礼物随身携带才能表达我的真心,尽管表达真心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我就是要选择这种相亲又相近的方式”。铁皮青蛙在每个人手里都把玩了一遍,明澄抵不住众人的取笑,起身抢过铁皮青蛙还给了阿鼎,打发他去客厅了。阿鼎在地上、在桌上任它跳了一会,没一会眼睛就投向了电视。
“他之前说要送伯母和阿雪一人一支口红,还说问了我也会给我买相同的礼物,结果我是没收到他的东西——伯父,悄悄告诉您,他说要孝敬您两万块钱。”
“我们家里应该没有聋子吧,说悄悄话能遮着点吗,再说了,这种事要悄悄地给,说出来就不好了。你这傻女孩,真是没一点忌口,那我到底是要给还是不给啊,真是蠢。”
阿月不言,收起了笑容,低着头吃起了饭,阿雪这时也没跟着应和了。气氛没有持续到明澄望着阿月多眨几下眼,父亲巴掌便落在了明澄肩上,打破了无声的局势,训斥他说话没轻没重,更是将先前的气氛抹杀。
“你要给就给,怕什么说啊,明理给不给也是他的事,你为他操什么心,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给。我不缺这点钱,就想知道个心意,我每个月给你们的钱,稍微省吃一下,也能在几个月里省出这些钱,更何况你们又不是没在工作,真有心就和我说下个月不给你们发生活补助就行。你凶什么凶,故意说来吓唬我吗,还是用来欺负阿月啊,是不是还想唬住你弟弟妹妹啊。”
明澄赔了几个笑脸,阿月也渐渐抬起了头,言语上却没了之前那般活跃。阿雪吃完饭在桌上待了一会,发现无人将话题抛给自己后也去到了客厅。明理紧接着也去了。餐厅中只剩下二位长辈与明澄、阿月了。阿月早已吃好,留着最后一口饭等待大家一起离席,期间一直吃着菜;明澄早已吃好,阿鼎母亲亦是,都在为离席作准备。明澄发现了阿月的腼腆,说了声吃饱了便拿着碗起身,特意在她身旁询问了声“吃饱了没”,而后一同去放碗了。
几人一同坐在沙发上,接着之前的话讲,仍是关于明澄缺点的事,只不过现在主人公没了先前的抗拒与反驳,似乎是无奈默认了。阿雪滔滔不绝,阿月则静静听着,时而嘻笑出几声,而后便望向明澄方向,仿佛在观察他是否真是这般。
明澄将明理叫到了阳台,拉上了窗帘,一个躺在摇椅,一个则躺在椅子将脚搁在茶几上。明澄问明理这些天可否安好,明理答照旧;追问何为照旧,答似明天往后。明澄沉默,似乎在猜想明天是如何。一会后明理发问了,问他这位叫阿月的女子是谁,他答多年好友;不解再问,他答似亲属弟妹。这会换明理沉默了,似乎也在猜想这位陌生女子的事。留给明理的猜想时间也不多,明澄问他阿月是否长得漂亮,明理答很漂亮;再问是否喜欢,答似喜欢似欣赏。明澄沉默,时间依然不久,明理问他是否喜欢阿月,明澄答喜欢;追问何种喜欢,答似爱似近亲。明理不解此话,还没等到在脑海中回想,明澄发问了。明澄问能否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形,明理答怯懦;明澄否定再问,答如此摇椅不可再躺第二人。明澄不解,打断了明理发问的机会,沉浸在了脑海……
“时间过去了多久?”
“只再一念里。”
“你的事还好吧?”
“不提及一切安好。随时都可以迈向……迈向……”
“迈向自由;迈向自由怎么样?”
“生活在这的人哪里会有自由啊,只算是越过一座山后迎来的却是下一座未用脚步测量过的高山而已。今天难得看到你被说得无法言语啊,有让你到自我怀疑的地步吗?”
“这——自省吗?这个时候被人说到要自我怀疑的地步是不是才属于弱懦啊,这个时候再弱懦是不是要被无情抛弃啊。哪有怀疑的空间,那才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愿接受某些东西不就是你这样子的心态吗,好在你身上存在的是好的一面,要是突然有一面是坏的,那你该要多残忍啊。对自己残忍,对别人也是残忍,没了我们你能从容应对吗?”
“这个问题最早是由我自问的,其中的名词也没轮到你们——你看我现在如何呢?”
“这句话不就是在自问后得出的答案吗,下一次又会是什么?”
“‘子非鱼’那一套吗?”
“是不是谁先问谁就是理亏的那一方啊?”
“忘记了,看样子你追问的话应该是我被动吧。”
“记错了,往往回答的人才能出奇制胜。”
“每天在那个鬼城市深受折磨,无名的压抑感比这里还强。我去到过很多地方,其中最具有负面感觉的地方是地铁,好像一次次的开关门为了将人送去……送去,是要送去哪儿呢?”
“学生送到学校,工人送到工作岗位,你送到……你应该哪儿都不会去,你是行程中的一个,不,你属于行程中,多年未出去已经融合一体了。”
“学生去学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