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我会做饭,不用让您特意回家了,我早就学会了。事是件闲差事,但我不愿闲着,领略大城市的发达,总是可以学点什么的。阿月上学的地方很远吗?”
“真是长大了也懂事多了……她在南城,远倒是有些远,但坐地铁再转躺公交车就不麻烦了,现在这个时间还没上课,打电话给她吧。”
“午休再打吧,万一上课了影响不好。你们要上班就快去吧,不用管我了,我会照顾自己的,等会我也要去上班了。
“有不认识的地方就打电话给我们,锅里还有几个鸡蛋,都吃掉去吧。
正文夫妇二人与之道别后一同出门了。他回到沙发上坐着,想着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他又洗了个澡,将贴身衣物换下,因不会用正文叔家中的洗衣机,只好用手洗掉了。
正文叔家里的大门正对着主卧,进门后左边是餐厅,正对餐厅的右边是一个封闭式的厨房,厨房与餐厅连在一块。进门右边是客厅,正对客厅的右边一角有个小阳台,专门洗衣晾晒,小阳台有五六平米的样子,而客厅之大难以计算。客厅最边上是往外延申檐窗,檐上的空地放置了一条同檐窗同样长的护垫,上面摆放着一些毛绒玩具和抱枕。进门直走可以看到左右两边的房间门,左边第一间是洗手间;左边第二间开敞着,是书房,里面除了一台电脑只剩下左右两边架子上的书;第三间靠近主卧的房门未有打开。右边第一间未有打开;第二间则是开敞的,用珠帘当作屏风,里面有一架木制的双人床,摆了些箱子之类的杂货,还有一张学生用的配套课桌,还有一个梳妆台。毫无疑问,这边房间的光线是极好的。第三间则是阿月的房间,自昨夜出来后他就给它关上了。
书房里一本本书直立朝内镶嵌着,戴着眼镜的他一个个扫过那些书名。里面没有关于学生课程的书,他认定只有正文叔会为之驻留。望着熟悉的名字,他想象着关于这些名字的故事……里面还有他从为见过的,就像是自家三楼的书架一样,只不过在这里有被翻开过的痕迹。
他拿起一本介绍当地的书看来起来,内容好似是为了给旅游的人准备的,又或是给那些没时间游玩的本地人看的;一看就没有什么文化内涵。他对这座城市的观念只停留在上个世纪那位伟人的一句“经济特区”话上,不过他自以为对这座城的了解足以对这座城用这句话的笔记做概括。他从来不喜欢经济与教育与人民的素质相差太远的城市,即便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他似乎没有改变立场去同理它。虽然自家的生活条件优等,可在那个城市里的地下通道仍能看到乞讨者;这或许不代表什么,可城市的核心真正的溃烂也难以用言语代表,即便是生活在此如此之久的他也只是神神叨叨、话不着调。南城的是否与否,已经在他心中有了一并同视的偏见;即便没有身处此境感受过,但他仍要笃定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以“城市过快发展必然内部不堪”这套他自己想象出来的理论来对之嗤之以鼻。像这般“何患无辞”的理论他还有无数套,“教育低下必定灭亡”“国民素质低下必然不堪重击”“暴发户是一切祸害的根源”等等,这些都是他用来在脑海里抨击对社会的不满,简而言之就是“德不配位,贼寇得财”等他对之不甘却又发生过了的事产生的不满。他甚至不用出门就能想象得到外面那些人是藏着什么心;或许这就是他目前不愿下楼的原因。
“下民!厚贱者令中者奔贱,国其溃。”
脱口而出的话像往常那样将他从思绪中惊醒。他起身合起了旅游指南,放回了原位。这会他又思想着刚不久前在想些什么,而那句将他从脑海神游里拉出来的话又代表什么,不久后,一丁点儿头绪也想不起来了。
脑袋空空却一身疑惑的他决定出门了。将书包整顿,而后背着出门了。
虚伪的假象将他迷惑,如同电路板的路线一样,障眼法及其多;他不仅走错很多路,还被人流冲破心情,鸣笛声也扰得烦。一切的不悦使得他关上了窗;尽管常理会迫使不知路程的人将车窗打开左顾右看,可他仍要对着干。
车内急速升温,他打开双闪将车停在了路边,随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地图软件。一手端着手机一手扶着方向盘,终于是确定了走向。此时已临近中午,他向正文婶打了个电话说不用回家,并说明自己在外面要去哪儿的处境……
去到目的地后,他和父亲安排的人打了个照面后便离开了,拒绝了他们的午餐邀请。
随处走了走,他进到一家看起来消费不会那么贵的餐馆;广告幅上印着一些经过特殊处理后变得光鲜亮丽的食材,但一看就是假的,还有就是写上了应是最有特色的“猪脚饭”。露天的柜台,一个个完整的食材摆在上面,对他而言,未尝不是秀色可餐。
他走进了里面,坐在了里头的位置。即是服务人员的厨师向他递了张菜单,他本想慢慢看一看,但注意到有人在旁等候,索性就报了个招牌上写的饭名。
此次的出行已经让他不那么再想去父亲指定的地方露面了,在饭余闲间就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