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出租车停在了那圈黑暗范围的外圈段,二人在便利店买了两罐汽水,边走边喝了起来。说着汽水还是要冰的才过瘾,又说着小时候多想家里有一台装满汽水的自动售卖冰箱;又说那时候还期待有吃不完的方便面和火腿肠……二人说天侃回到了家。
“咔咔咔”了好些声,车厢内才感到了一丝清静,几分钟后又随着车库门的降落变得宁静。
桌上的残局还没有收拾,甚至剩下的菜也没有包装好放入冰箱,池子里的碗依然泡在水中。二人心照不宣,洗完澡缩进了被窝,而就当躺在了床上后,也就有了那么一条合情合理的理由,或许根本就没把洗碗的事当作酝酿睡意的一个场景。
次日,阿鼎已经去学校了,阿雪还没起床,父亲还不到点,看似也不会起床。继母做好了早餐后就在帮明澄制作午餐,见他来了招呼他来帮忙,有意教他做菜。他怕打车会耽误时间,就没有吃家附近的早餐,见厨房有面包,嗤嗤笑着拿了几块。
原来那是留给阿雪的,而他得知是她的也就放心了,“不要紧,还以为是您的呢”。继母说他有意为之为大过,又从冰箱热了一杯鲜奶给他。他两手没闲着往阿雪房间走去,直接扭门进到了卧室,见她睡意正浓,于是踢了踢床。
室内弥漫着香甜的酒气,是经人体熏陶后才会发出的。阿雪露出的脸颊还带有未退完全的红潮,配着那洁白的部分,像极了蚊子落脚于婴儿肌肤上,令人怜惜且感娇嫩。他坐向床头,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用手拍了拍她的脸。见没有反应,又伸手探了探鼻息,满足好奇后大口将面包塞进了口里,而后拍脸的声不比打蚊子时要小。几声过后,他维持住了那抹红晕继续褪去的趋势。她有意识地将头摇了摇,而后侧到了另一边,于是他掐住她呈现出的半张脸,揪了过去……终于她将头埋进了被子,他便静静等待换气的时刻。
继母前后来过三次,直至最后将他拉出,他也看着她轻声将房门合上。
父亲房间内传来些许声响,他可不想还没尽兴就要离开,但继母同坐在沙发上,也不好肆意为之,只好拿昨夜的事来作为叫醒她的说辞。继母不允许打搅她,还让之间的契约就此作罢,或交给自己来处理。他不答应,但也不好表达出来,只好答应不会惹阿雪生气。
他突然想起,若是不先将契约之事告诉阿雪,那等到继母去告知的话,难免会偏向于她那边,若是这样那她多半会不承认。心知错过了早晨这个时间就会丧失至少一半的胜利机会,便想要试着以退步的下策来换取“相信”的筹码。
他将契约交给她,商讨“等下班回来再将契约公开”这一提案。她不作保证,只是说看阿雪如何对待这场教化再做决定。博弈输了大半,契约也因示好给陪嫁了过去,他再无底气与之谈条件。
待继母回卧室他悄悄去到阿雪房间,最后捏着她的鼻子给弄醒了。
虽早意识到他的存在,但没能令她从睡意中生出愤怒,可待到睁眼后,那一刻风雨骤然悬于空中。
她起身抓住了他的衣领,攥紧的拳头胡乱往他身上砸去。惊吓过后挣脱了好一番他才离开了她的攻击范围。
“哈哈,敢打扰我睡觉,长记性了吧。你再过来啊,看我不揍你,来啊。”阿雪显然是拿了便宜。
“看看你着模样,像个疯子一样。”
相互斗了斗嘴,阿雪感到无趣,又躺下了。他这才敢靠近,问她是否记得昨夜的事,而她以盖被回绝。
如此自若,显然是记忆甚少,可当他正回忆昨夜时,继母敲响了橱柜的木板。阿雪抱怨,还没将他的可恶之极全讲出来时,他就被继母拉了出去。而后两个女人在屋中,不解的是,门还反被锁了。
父亲出来了,在阳台吸取天地之气,他也准备好去上班,将厨房的袋子拎到了玄关。
傍晚,明澄送父亲回去后就回到家中,看见桌上与池子里干净如初,便朝着楼上喊了几声,未见有人作答,便掏出手机打算问问该煮多少饭。阿雪留言说不会回这边住,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明理。
周末早晨,明澄将明理叫起,一起吃了个煮面后都躺在了沙发上。
“下午还要去逛街,真是难得有个消停啊。”
“是啊,等会还要提前去——要不就去那边吃午饭吧,省的我们做。”
二人赞同,告知了阿雪会去那边吃午饭。
“那张契约生效没?”
“估计难,连契约都在那边,她想反悔太简单了。”
“她要是觉得吃亏了,肯定会来闹的,看她这些天都不闻不问,想必是销毁了。”
“之前那只猪罐子里的钱呢?她没有拿去吧。”
“没有,她没敢反悔。”
“里面的钱有我的一份吗?”
“滚蛋,没有。”
上午过了大半,他们驾驶着父亲的车来到小区。上电梯时还有同行的人,二人有意看向别人家。瓷砖的地板,光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