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
着祝福他,露出整整齐齐的牙齿。
他们像是在毕业典礼上,做最后的告别,朝气蓬勃。
“你还会谈恋爱吗?”
又是一阵沉默,赵馨月摇了摇头,“不想。我想明白了,这辈子可能就是不婚主义,谈恋爱没必要。”
风吹起林渌身上的衣服,失重的飘浮感流窜到四肢百骸。
“没有什么人是一辈子需要的,做不到。”
这话不是赵馨月说给林渌听的,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她抓不住,不如早点放手。
“矛盾。”
林渌一针见血,表情冷谈,整个人仿佛是画纸上的速写。
五官下一小片阴影,唇瓣紧闭,他不高兴地支撑在在栏杆上。
月季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别名叫‘月月红’,意思是每月都能开花。
赵馨月的小学校园的花圃种过两株月季,无人打理,但长势喜人。
冬天的第一场雪,月季没全部凋落,雪压在月季上,傲骨不输梅花。
赵馨月认为月季比梅花更好看,她见过月季在凛冬盛开,华丽凋谢。
和林渌走在校园大道上,赵馨月触景生情,她随口提想看红色的月季。
当天晚上,林渌抱着一大束卡罗拉出现在她宿舍楼下。
初雪飘落到他的头顶上,打湿了柔软的头发,他拥抱着卡罗拉,艳丽夺目。
赵馨月没接,沉吟良久,“我们分手吧,林渌。”
林渌拿花的手一抖,扎在了没剪完的刺上,这束月季是他亲自摘完打刺送过来的礼物。
天气太冷了,林渌把赵馨月的手揣进大衣里,他当做没听到刚才的话。
林渌的胸膛炽热,一颗赤子之心砰砰跳动。
“分手吧。”
赵馨月重复了一遍,手回到寒冷的气流中,鹅毛大雪落在上面,指尖像是结了冰。
所有的爱意结冻,随后碎掉。
赵馨月伸出手,林渌的背影在她手上显得小巧可爱,她像模像样地装作揉了揉他的头发。
看吧,抓不住。
那一夜,赵馨月不知道怎么过去的。
她没有睡着,却又做了一晚上的梦。
“馨月,我妈还好吗?”
陈凤的女儿早上八点到了万京,面前这位是陈凤真正的家属。
赵馨月局促道;“阿姨,陈奶奶一切都好,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一切都好怎么会进医院?”
她发着牢骚,“真是年纪大了,你不知道我差点没买上车票,万京的出租车越来越贵了。”
陈凤醒了,见女儿来了,问她过得好不好。
“也就那样,我早上好不容易请了假回来。”
□□蓉看了一眼赵馨月,“单位那边实在忙,最近还要升职。既然妈没什么大碍,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
赵馨月听出她的意思,问道:“阿姨,你下午就要走吗?”
□□蓉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拜托馨月照顾了,你们住在一起我也放心。”
赵馨月欲言又止,陈凤望着窗外出神,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好,阿姨一路顺风。”
□□月笑着说赵馨月的好话,“馨月好懂事,不像我们家那个,一点也不知道孝顺人。”
赵馨月扯了扯嘴角,低头收拾出院的东西。
【谢谢你的粥,我有空请你吃饭】
【?】
【不用了,吃饭太俗气】
赵馨月疑惑地看着正在输入,吃饭俗气吗?
【给我种几株花吧】
【在隔壁?】
【对】
林渌提出的感谢方式的确清新脱俗,看在他劳心劳力的份上,赵馨月答应了。
两颗月季小苗苗放在空地上,林渌说种两颗就是两颗。
赵馨月带了陈凤种花的工具,房东在院子里种了菜。
“你房东同意种花吗?”
她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菜的品质,“长得还不错。”
林渌戴上了手套,想也没想回答道:“同意。”
赵馨月犹豫不决,“那这些菜怎么办?”
林渌拔出来一颗白菜,“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正好把这些吃了。”
他辣手摧菜,地上的白菜和油菜被他快拔完了。
赵馨月出手制止,“停,停。”
“你一顿吃不了多少,这些够了。”
偌大的空地衬得两棵月季小苗更加渺小,竟然有一种总裁从五百米的大床上醒来的既视感。
赵馨月发现林渌种植月季技艺娴熟,完全不需要她指导。
本来是她来种,现在自己成旁观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