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
轻官吏。
华凌祁抬眸,屋顶的灯光含在眼眸里,那年轻人忽然被晃了一下,脸颊和耳尖充血通红。
“这酒不够劲儿。”华凌祁的声音里透着冰凉,笑道,“有烈酒吗?”
骆煜安隐在酒盏后的嘴角微扬。
穆泗站起来打圆场,说:“督监大人毕竟是女子,叫人说咱们几个大男人欺负她。”
“府君,您怕是不知督监大人是谁吧?华家的二姑娘啊,从小随镇北王征战北地!”
一时迷醉,有人提及华家,更多的人跟着附和。
“跟着男子们厮混军营,还分得清男女吗?”
“这里不是北地,没有烈酒,只有温柔乡!督监大人不吃这杯酒,不若跟舞姬比试比试?”
“是啊,揽月夫人与敦敏皇后,皆善舞,督监大人想来自然也不差......”
“哐当”一声,桌子被踹翻,起哄的人来不及闪身,菜汁酒水溅到身上,一片狼藉。
尚颜湫吓得扔飞了木箸。
“对不住,”骆煜安正色道,“脚麻了。”
在骆煜安踹出那一脚前,华凌祁捉住桌上的酒杯,眼神淡然地扫了一屋子慌乱的人,一饮而尽。
她起身扫了扫襦裙上溅到的酒水,说:“实不相瞒,我不善舞,不过动起刀来,倒是得心应手。想来大人们的酒也醒了,好心给大人们一个忠告,若想保着脑袋,切记谈论敦敏皇后,您说是不是,府君?”
穆泗点头迎合:“皇家的事,咱们都不好议论,诸位也是......酒色误事。”
“不是酒后吐真言就好。”华凌祁说,“多谢府君款待,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华凌祁没乘马车,独身迎着细雨慢步长街。
前两日又赶制出一批绮缟,路骞不在,她亲自盯得账目,与之前路骞的帐根本对不上,少府署的这些人做账精明得很,各个都说没问题,吵得脸红目赤。
今日倒趁着酒劲翻旧账。
齐琡踩着瓦瓴,飞身而下,落到华凌祁身后撑起竹伞。
华凌祁抹掉脸上冰凉的雨,脚步不停,说:“人关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