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阿源的坚持在丈夫的软磨硬泡下依旧不为所动,但却在一句:“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孩子去过那种苦日子吗?”下土崩瓦解。
阿源最终还是低了头,碾碎了最后一丝骄傲。
她和牧约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见面。都是成年人,再加上他们之前的关系,会发生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
站在通往顶楼的电梯里,阿源对镜自照,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精致素雅和服的雍容妇人,端庄有余,却太过死气沉沉了。
她有些记不清自己十七岁时的模样,不过料想过去,应该是很美的,否则,也不会让牧这么多年都难以忘怀。只是,再完美的女人,也抵不过岁月的苛待与人渣的摧残。如今徐娘半老的她,牧还会有兴趣吗?
她突然觉得很悲凉。
说爱她的人,贪恋的,终究不过是她曾经美丽年轻的皮囊罢了。
站在房间门口,她犹豫着是否该敲门。刚抬起手,门却应声而开。
迎面撞上站在门外的她,牧很是惊讶。随后他便解释道,他怕她找不到地方,就想去接一接她。
这是高中时期留下的习惯。那时每次看球赛时,他都会来接她一起去,说是怕她找不到地方。其实他怕的,是她找不到他这个人;在偌大的体育馆里、在人潮汹涌中,一不小心就会走散。
她拘谨地坐在在套房会客厅的沙发里,接过牧为她倒好的红酒,默默地端详这位睽阔多年、别人口中的她的「旧情人」,牧。
说句实话,阿牧虽然长得老,但他也抗老。十七岁长那样,三十四岁也长那样。再次见到他时阿源只觉仿若隔世。他一点都没有变,而她,却已经没有当初那个阿源的风采与傲骨了。
但他开口却是:“……日野夫人,多年不见,你越来越有风韵了。”
她失笑,却是苦涩居多:“我老了,但你没变。”
牧听后沉默,然后有些郁闷地回她:“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都这么老?”
她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真心而开怀。他还记得当初樱木对他的调侃,可见这件事的打击对他是多么深刻而持久。
这一句玩笑,刹那让时光倒流。他们闲聊着,全然没有分别多年的生疏。
她慢慢悠悠,却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着红酒,是放松也是放纵,是壮胆亦是宣泄。
也许那夜的红酒太醉人,也许是酒店的灯光太暧昧,也许是他扶住趔趄的她时那失手的一带拥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
从微微的抗拒到理所当然的接受,再到享受沦陷、纵情狂欢,似乎是十分水到渠成的事。
那时她才明白,原来他也是她内心深处最难以言说、最不能割舍的意难平。
情到最浓时,他宽厚的手掌扣在她脑后,将她按在他颈间,贴在她耳边低喃着:“阿源,离婚吧……我娶你。”
她没有应答,只是抬起一双白皙的玉臂环抱住了他,被婚戒勒出深深印痕的手指轻轻插入了他浓密的发中。她浅浅地吻上他眼角的泪痣,仿佛吻去一滴泪。
她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也许是云雨后的惫懒与疲倦;又也许,她打心底明白,这样让人心慌意动的甜言蜜语,不过是男人床笫之欢餍足后、唬人的鬼话,做不了数的。
身为黄金单身贵族的牧,怎么会放着大把年轻漂亮家世相当的女人不要,娶她这么个残花败柳、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两个孩子的妈?
第二日清晨,在牧醒来前,她便收拾妥当,悄悄地离开了酒店。
此后她又跟牧断了联系,牧也没有主动找她,丈夫也不再纠缠。
她思忖着,她和牧的一夜风流,终是让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之后,牧大约是对她的丈夫网开一面、不再穷追猛打;而丈夫也拿到了令他满意的公司收购价,便没再骚扰阿源。她自然是乐得清闲。
而牧,他圆了少年时代缺憾的梦,想来不久,也能放下对她的执念,向前看,开始全新的感情。毕竟,心心念念的女人,到手后,总也不过如此。像每一缕白月光落地后,都逃不过变成令人厌倦的黏腻白米饭的宿命。
或许,他也曾虔诚地爱过她的灵魂。可当肉-欲被满足后,再圣洁的灵魂玷染上了洗不去的污秽,再谈高尚与贞烈,也都乏善可陈。
而她,也彻底跟往日辉煌的残影告别。
一切都到此为止。
然而,她低估了丈夫的无耻与阴险。
她和牧欢好的视频在网上疯传,一时热度无限。
显然,一切都是丈夫设下的局。
贪得无厌的他,发现卖老婆换来的利益并不如他想象中大时,他便亮出他提前布置好的杀手锏。他大约是事先拿着视频找过牧的,但是两人谈崩了,所以丈夫才图穷匕见,打算拼个两败俱伤。
好事者在讨论视频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