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围
京城传开,你的脸面,贵府的脸面,令尊、令堂,还有你府上几位兄弟姐妹的脸面,今后还往哪搁?”
听见这话,上官语的脸一下子红得通透。
她虽然蛮横无礼,却也自诩名门出身,格外在意颜面。
原本捆走晏辰,她也没想真的发生什么。不过是想偷偷把人带回府里,再以此为要挟,逼晏辰娶她,顺带逼迫她爹同意这门亲事罢了。
若真让她今后在外落下绑架逼婚的名声,她是万万不敢的。
“你,你在威胁我吗?”
上官语后知后觉地想通此间的利害关系,心虚得话都说不利索。
温念笙只道:“是威胁还是提醒,全看你怎么选了。”
夜色沉静如水,时不时传来远处禁军兵甲碰撞的脆响。
有火光从远处慢慢走近,大抵是巡夜的衙役听闻此处的动静,正准备过来查看情况。
眼见快有人来了,上官语气急败坏地放下车帘:“把人放了!今天的事谁敢传出去半句,本小姐扒了他的皮!”
一声令下,一个硕大的棕色麻袋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温念笙立刻吩咐人将麻袋抬上马车,刚好赶在被大理寺衙役发现前启程离开。
回程路上,她用发簪划破麻袋,终于看见袋子里已经被捆成人形粽子的晏辰。
许是方才被丢下马车时磕到了头,少年的额角处泛起一块不大不小的淤青,倒有几分像初见那日他刚刚打完架的狼狈模样。
该说他什么好呢?
好歹在边关摸爬滚打多年,竟连在酒里下药这种低级手段都防不住?
这么天真,难怪上一世会以为仅靠抗议游行,就能替含冤枉死的师父和挚友讨回公道。
到最后,连死都落不下一副全尸。
晏辰的手脚还被麻绳捆着,指节粗的麻绳系得很紧。温念笙没有随身利器的习惯,发簪割不开绳子,她只能用手慢慢去解。
当了数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大小姐,这会她才发现,如今这手实在太过脆弱,绳子还没解开一半,指尖已被粗糙的绳结磨得生疼。
她不耐烦地嘶了一声,于是准备破罐子破摔,把晏辰这颗人形粽子直接送回晏家酒馆,让晏小二自行处理。
至于会不会很丢人?
无所谓,又不是她丢人。
她甩手丢掉绳结,正准备坐回位置上休息,地上的人形粽子忽然开口说话了。
“是不是手疼?
“我身上有匕首。”
温念笙惊得差点跌在地上:“你诈尸吗?”
晏辰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其实没晕,就是觉得太丢脸,没好意思跟你说话。”
要不是注意到温念笙手疼,他是想一直装到下车的。
温念笙上下打量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晏辰道:“他们刚把我捆上马车,我就醒了。但是他们捆得太死,我身上药劲还没过,暂时挣不开,只好一直躺着装死。原本打算等到了丞相府,他们把我放开,我再想办法溜走,没想到你忽然来了。”
说着,他笑起来,“哎,温姑娘,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吗?”
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温念笙顿觉无语。
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万一她没来救他,万一他也没能自己逃走。
上官语的计划实施成功,第二天一早,他出现在上官语的闺房……
上官昌宏那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绝不可能因为这出愚蠢的戏码,就答应把女儿嫁给政敌的徒弟。
他只会为了上官家的脸面将晏辰斩草除根。到时候别说是她,连段云沧出面都保不住这傻小子。
而这傻小子现在居然还有心情笑?
合该把他从马车上丢下去,再被上官语捡走才好。
晏辰见她面色不悦,慢慢收起笑容:“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嗐,看来师父说的对,我的确很容易给人添麻烦。
“你别生气嘛!
“为我生气,多不值当。”
温念笙垂眸看着他,许是药劲还没过,晏辰的唇色微微发白,因为手脚尚被绑着,即使醒了也只能躺在地上。
这么看起来,的确有些可怜。
算了。
禁军还在外面搜查刺客,这会儿把他丢下马车,指不定又惹出什么麻烦。
“匕首在哪?”她问。
晏辰忙道:“腰间,你找找。”
温念笙帮他翻了个身,马车里没有烛台,她看不清,只能顺着晏辰的腰线一点点摸索。
晏辰说往上,她就往上摸。
晏辰说往下,她就往下摸。
摸着摸着,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