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白日的乔楚生心神不宁,惹得路垚和白幼宁都频频目品。
探案这方面,乔楚生的确不如路垚聪明。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走神中,出现了一些明显不该是乔探长会犯的低级错误。
特别易怒,冲动,还有晃神。
是因为那个曾经在自己还是个小子的时候欺辱自己的雷蒙德,还有云之。
乔楚生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抵着自己的下巴,眼神有些涣散地不知看向何处,想着什么。
“楚生哥这是怎么了。”白幼宁和路垚站在巡捕房探长办公室外,偷偷看向里面,“也不说话,想什么呢?”
路垚没有回答,却一阵牙疼。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阖盖在脸上的手遮盖住满眼的悔意。
能因为什么?
说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一世英名聪明才智,居然没有在乔楚生第一次问自己关于云之的事情时候,没有任何警惕。
乔楚生,看上云之了。而按照他对云之的了解,之之不可能没有任何感觉,还若无其事地邀请乔楚生共进晚餐。
那只有一个理由——
之之也看上乔楚生了。
自己的好姐姐云之!看上乔楚生了!
路垚绝望地看了眼办公室里,乔楚生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嘴角上扬。他无奈地拉回视线,眼前的白幼宁一脸疑惑。
“没事,你楚生哥……他……可能只是有心上人了。”
“是吗?真的!你知道是谁吗?”
白幼宁突如其来的激动让路垚赶紧拽着她离开门口,西装袖子上始终不松开的手,是求知心切的白幼宁。
“诶呀!”被弄烦了的路垚甩开白幼宁地手,满脸不耐,“知道是谁你还能给他把人绑来不成。”
“是啊。”白幼宁一脸理所当然,逗着路垚,“只要楚生哥喜欢,绑来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路垚一脸无语地甩开头,却再次被白幼宁袖子,一定要他说个所以出来。
“诶呀还能是谁?”
路垚说:“这些天里你的楚生哥除了接触过一个女人之外还接触过哪个女人?”
一个女人?
白幼宁眼睛一亮。
“云之姐姐!”
白幼宁也听说云岫改了名字这事,改了称呼。
“不对路垚,你说谁不是女人呢?”
沉浸在乔楚生喜欢云之这个消息之中,白幼宁恍然大悟刚刚路垚的内涵,追着路垚一路打出巡捕房。
按道理来说,本案有关人员跟巡捕房探长不能有太亲近的过多交流。
但现在云之和乔楚生相对而坐,面前的牛排、红酒,和耳边不知从饭店哪里传来的小调,都让画面变得无比惬意。
透过殷红的葡萄酒,对面的女人刀叉切割牛排的动作优雅,乔楚生喝了口红酒,只觉得有些燥热。
这场晚餐起始得奇怪,但乔楚生不愿用以往那些巧妙的好话来打开这场饭局的局面。他刚刚用了口菜,味道很好。这样自然的氛围,纵使没有言语,却也觉得最合适舒服。
云之不喜欢油腔滑调的,虽然路垚就是这样,旁人眼中的乔楚生有时也是这样。
但是她了解路垚,一个处在阳光中的小少爷,为人热情善良,待人用心真挚,除了爱财。
她或许……也了解乔楚生。一个从泥泞中来,白启礼一手提拔的探长。跟白老爷子的性子有些相像,重情重义,为人正直。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白老爷子才会在一众人当中,选择了乔楚生。
乔楚生用余光不露痕迹地看着云之她想着什么,却没有让人感觉在走神。女人一举一动都优雅大方,却浑然天成地吸引人。
吸引他。
心中那份贪心的想法在一次次见面中的惊艳绝伦之后逐渐膨胀生长,乔楚生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那份不该存在的觊觎压制在内心的最深处,无法表露。
他克制着收敛了目光,暗暗咬紧了牙跟,躲闪似的拿起酒杯抿了口红酒。入口的顺滑感,之后是慢慢香醇,酒香在口腔中久久不能散去,香味细腻。
就像人一样,是顶好顶好的。
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乔楚生心中顿生起一阵自厌,混乱的思绪和澎湃的心神让他险些不能自控。他仰头一口喝掉全部的酒,酸涩感夹杂着来不及品位的醇香压下心悸,他的视线又转向对面的女人。
“乔楚生。”
云之知道乔楚生的心思,就像在法国的时候每次都能很敏感地感受到谁对自己有意思,然后用路垚直接将其扼杀一样敏感。
所以她也清楚,乔楚生在躲闪什么。
是有些自卑,还是太过清醒?
乔楚生经历过逃难的生涯,受人欺辱的日子,□□里摸爬滚打的血雨腥风,和年少成名的高位茕茕,生死而言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