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滑,滴在纯白的地毯上,那时的我庆幸自己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丁点怜惜,以此作为我翻身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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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给我找的地在一个较偏僻的小巷,邻里外行走着各色的外国人。要走心地夸赞一句来说,她无疑是聪明的。知道怎样的环境适合开始正式的博弈。
在这样富有烟火气的地界,没有人会关注陌生人的一举一动。
她也消失地很干脆,好让我能孤身熬过看似安稳的时间。我在小阳台享受最易得的阳光,享受外国人钟爱的下午茶,感受着心里的沙漏一点点流逝。
我在搬进来的第三天见到了叫Ira的年轻人,金发碧眼,标准的欧洲男人长相,是朴灿烈为我事先安排在德国的助手。他的中文还算说得过去,好在英文很流利,简单的交接之后他也离开了,又留我继续安逸地靠在木藤躺椅上。
第六天。
楼下卖花小贩的吆喝声成功把我吸引到他的车前,买下一大捧矢车菊后,我又若有所思地掂起车头的那一朵娇艳的玫瑰。
抱着花转身,Ira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一家宠物店旁边。
我径直向前走,在固定的信箱旁刚弯下腰,身前就投下一片阴影。
“小巷的尽头,半夜十二点。”
话音落下,阳光又重新照在我手中的鲜花上,我也顺利地取出了自己的信件。急着照料手里的花,我快步返回我的小洋房。
那捧矢车菊我随意地靠在了窗前,却用一个做工略考究的瓷瓶单独安置了盛开的红玫瑰。信件拆开仅是一张白纸,甚至没有相应的落款。但我知道是宋慈。
她在提醒我行动。Ira的消息是准确的。
我就那么在桌前坐到傍晚,看着玫瑰,想着远在天国的朴灿烈。房间里洗手台的那个水龙头有些毛病,总不时地滴出那么点水来。坏的东西总是更要惹人惦念着的。
床头的抽屉最上层躺着一把枪,里面有三颗子弹,我住下之后没再摸过,说实话,手痒得很,可今晚大概也不能带上。
走之前我洗了手,使劲把那坏了的水龙头向左拧了拧,披上外套,给花洒了水,关上灯,锁好门下楼。
夜色如水,流动着将人吞噬在黑暗之中。
十二点的巷口太过于安静,连该蜷在垃圾箱旁将就一夜的猫都没有出现。我该庆幸几天的考察让我安心这一带的环境是称得上安全和平的,能推着我一直稳稳地走到Ira口中小巷的尽头——结实的一堵墙前。
寂静的黑暗中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然后闭了闭眼。
意料中的敲击声到来,后脑的疼痛促使我紧拧起眉,在更多的痛感到来之前昏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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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睁眼是被黑布挡住的光彩。
顾不上后脑处的疼,我快速眨着眼,想适应周边必然陌生的环境。
粗糙的绳索将我的手臂紧紧贴在身侧,接触到毛毯触感的双腿弯曲在上面,身处的空间内同样安静,没有一个人的说话声。
我有些艰难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坐起身,虽还是静着,我却能感觉到四周一下子集中的目光。
我顺势看着前方,微微扬起下巴,以便能直视那个我此刻看不见的人。
我等着他开口。
“终于,来了啊。”
是那人一贯清冽微哑的嗓音。
从传来的声音看,我判断自己和他还有一小段距离。我没有什么反应,仍旧隔着黑布看他模糊的身影。
又两相沉默了好一会,边伯贤才又道:
“朴灿烈呢?不敢来?”
我嘴角勾了勾,“我一个人,不够么?”
或许是暂时被遮挡了视线,剩下的感觉尤其敏锐起来,我清楚地听到边伯贤低低地笑了一声,“够,当然够。”
“不过我这地方虽然不大,规矩却不少,既然你找到了这,不按规矩来点欢迎仪式,怎么对得起边某远扬的好客之名呢?”他拍了两下手,周围立刻就起了脚步声。
黑布被一把扯下,我一下子适应不了这陡然的光芒,蹙着眉紧闭了闭眼又快速睁开。
眼前显然是一个装修精致神秘的房间,处处都彰显出其主人优雅的品味,边伯贤坐在高处,一条腿随意地跨在红丝绒的单人沙发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晃着高脚杯杯中的红酒。
与我的目光对上时,他动作一顿,薄唇毫不掩饰地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瞿鹤清,别来无恙啊。”
去你的无恙。
后脑的击打伤还在隐隐作痛,我心下暗诽着,面上不动声色,余光却细细打量着周边站成两排的四人。
两男两女,穿着都很随意,身上一眼可见的肌肉和气场却一下能看出是练家子,目光紧惕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