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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檐之,帮我一起改一下化学试卷。”说完便朝着班主任摊了摊手,声音散漫倦怠,“太多了,我搞不完,没人帮我我可要撂挑子走人了。”
“你别犯懒,化学老师家里有急事,你不搞完你别走。”班主任看了看沈南遇,又看了看陈檐之,然后快速地摆了摆手,“陈檐之你去帮一下。”
“去吧去吧。”一个警察也附和,另一个警察收拾好文件看着班主任,“让他们去改试卷吧,王老师,我们还有几份文件要你签名,你跟我们出来一下。”
“好好好。”班主任忙不迭地点头。
他们走后,办公室只剩下她和沈南遇两个人。
“你可真是个倒霉蛋。”沈南遇伸了一下懒腰,他向后一靠,离她离得很近,“我逃了那么多节晚自习,一次都没被发现过,你这第一次就被逮到了。”
陈檐之闻到了独属沈南遇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安心下来。
“确实没你幸运。”陈檐之低声道。
“我教你一个办法。”沈南遇没有追问她逃晚自习的原因,他小声说,“下次不要把书包也背走了,桌面也不要摆的那么整齐,这样别人只会以为你只是出去了,等下就会回来。”
“你好聪明。”陈檐之批改试卷的手不停。
“喂喂喂,”沈南遇敲了敲桌子,“陈檐之,我怎么感觉你在讽刺我呢?”
他靠地更近了,陈檐之下意识地侧头,她看见了他的沉沉眸色,还有像鸦羽一样根根分明的睫毛。
她迅速转过了头。
“改试卷呢,不要分心。”
“你确实很难分心。”沈南遇转着笔,语气捉摸不透,身子又回到了最初位置。
怎么可能?她刚刚就分心了。
但骤然拉远的距离让陈檐之松了口气,她现在脑子很乱,她也不想说任何话,特别是对沈南遇,因此她保持沉默,现在整个办公室只有试卷翻阅的声音。
陈檐之改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试卷全部批阅完,而沈南遇没批几张,就趴在桌子上背着她睡着了。
陈檐之这才敢看他,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后用小到几乎只有她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谢谢。”
而背对着她的沈南遇,他的眼睫微颤了一下。
……
陈檐之下晚自习后一个人回家,王姨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她时有点慌张地抬头,眼角深深的纹路皱起,她声音紧张。
“檐之,陈先生来了。”
她爸?
陈檐之捏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脊背甚至有点发颤,她咬紧了嘴唇,直到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透过玄关看向客厅的沙发,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侧影,他穿着精致且熨帖的西装,一只手夹着昂贵的长矛雪茄,手腕随意地搭在沙发边,另一只手轻轻晃着装着威士忌的酒杯。
听到声音,他转过了身,朝她勾了勾手指。
“陈檐之,过来。”
陈檐之的腿不受控制地定在原地,直到他熟练地说。
“三,二……”
陈檐之没等他喊到一,就条件反射地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爸。”她声音轻颤。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站了起来,伸出手将陈檐之拽下,陈檐之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沙发上。
“学校不让带手机。”
陈檐之忍着心里的厌恶敷衍,她讨厌这个叫陈宴川的男人,虽然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和她长着相似的容貌,流着相同的血。
但她就是讨厌他。
“可是你不在学校。”陈宴川将雪茄扔进了烟灰缸,“校门口的监控显示你五点四十九离开,小区的监控里,你六点十分到大门,而我六点二十三给你打电话,那时你应该在家。”
“可是,你没有接我的电话。”陈宴川笑着看她,眼神晦暗不清,“这是为什么呢?”
“你监视我?”陈檐之头皮发麻。
“这是关心。”陈宴川否认。
陈檐之瞪着他,表情冷漠。
“回答我的问题。”陈宴川声音立刻沉了下来,他凝视着陈檐之,身上的压迫感让人窒息,“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没听见。”陈檐之不看他,她别过脸看向窗外。
“王姨,你先出去。”陈宴川转头对王姨吩咐,一旁的王姨表情复杂地看着陈檐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现在家里就剩陈檐之和陈宴川。
“一个月前,你从卡里转了三个月工资给王姨,而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一个月。”陈宴川轻描淡写地说,“陈檐之,这件事,你没有和我说。”
“那是我的私人账户,是外婆留给我的,里面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陈檐之生出了勇气,“如果你要辞退王姨,我也会把她继续聘回来,你管不到。”
“刚回来一个月,翅膀就硬了?”陈宴川笑了一下。
“一直都是硬的。”陈檐之抬起头,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但当她直视他的眼睛,她又很快地泄气下来。
她还是有点怕他。
“我教过你,做错事之后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