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点点头依他的话做,只不过喜服做的放量小比较贴身,你这一手倒是把中衣也一并带起了,不经意间露了一段柔曼白皙的后腰。
陆沉在后边瞧得清楚,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迟疑,那让人心猿意马的羊脂玉就被满绣的罗裙遮得严实,一点白都见不着了。
你透过镜子看着他为你细细整理衣裙,最后他也注视着镜中的你,朝你微微一笑,眸中有柔光涌动,他从你身后伸出手搂住你的腰,轻轻往怀中一带,亲昵地在你脸颊边落下一吻。
“你很美。”
这一刻实在美好得令人动容,陆沉握着你的手抬起做了一个起势,这姿势你见过,是西洋舞里的一个动作。
你就着他的手俏皮地旋了一圈,摇曳翻飞的裙摆使得布料上的绣样愈发灵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才在这一刻羞答答地绽放开来,悄然舒展的红花确实是美极了。
那栩栩如生的金鸾祥凤从红花中飞出,在霞色遮蔽间引颈长吟共诉云情雨意,海水江崖上激起细碎的浪花,映出鸾凤颠倒的身影。
转瞬间,又由云中仙境坠入汹涌浪潮中化作鸳鸯交颈,拨弄一江春水,暖意催开沿岸花草,盈盈暗香围绕,随着暖春破开薄冰,驱散最后一丝寒意。
鸳鸯潜入水草又作游鱼入水,共赴巫山云雨,双双隐没在江河之中,涟漪荡漾击碎银月,只留一片粼粼水光。
元宵之后,这个新年算是过去了,一切都恢复如常。教书先生带来了学校春招的消息,这一段时间你的日程都被先生布置下来的临考试题填得满当,倒是孙篱来过几回,见你忙着备考也不久留,只说让你有不懂的可以去找他。
孙篱这招使得实在巧,名正言顺地得把人从陆沉身边带走了,这回陆沉却没跟孙篱较劲,无论是出于什么用意,只要对你有好处的,他都不会拒绝。
在孙宅请教的这阵子,你时常在门外发现一些投递过来的信函,上边皆是写着“康宁,收”的字样,一开始你以为是送错了,问了孙篱才晓得确实是他的信件。
这事,你跟陆沉说起时,他却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敢情就你一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打小就跟着孙先生,这事你不知道?”
“先生从来不提自己过去的事。”你挨着陆沉坐一块,瞧着他的眼睛亮亮的,里面写满了八卦二字,“快给我说说,别人为什么喊先生作康宁?”
陆沉这回也笑盈盈地看着你,悠悠说道:“这消息得来可贵了,我得收回点本。”
他话还没收住,就感觉自己脸颊被亲了一口,诧异地转头便对上那双眨呀眨的眼睛,小姑娘脸上红扑扑的看得就可爱。
你如愿以偿地从陆沉口中得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知道孙篱曾经是前朝太医时,更是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你从没想过孙篱的来头这般大。
孙篱本是汉人,又因医术精湛受到皇家重用,可满清容不得汉人为官,如果想要继续留任,就要抹了自己的姓。
当时的太医院几乎是群英汇聚之处,从五湖四海得来的珍草名药全部收归入库,盈千累百的医术名典随意翻取,这世间顶好的明医皆为朝廷所用。
孙篱最终还是为此忍辱抹了姓,由康王认作义子,沿用康姓,仅剩的单字篱,又因老佛爷觉得寓意不好,赐下宁字,从此他就只有这一个名——康宁。
世人皆知康宁康太医,不知孙篱是何人。
后来,朝廷动荡外夷乱华,天子享乐而民不聊生,他便舍了官名利禄,成为一名游荡四方悬壶济世的民间大夫。
而陆沉之所以会着手调查这些信息,全然是当初看到你那只小小的金丝楠木,由此推断此人不凡。
“好啊!原来你老早就把算盘打到先生头上!”
陆沉笑而不语,走一步算三步向来是他做事的习惯,而孙篱是他最重要的一步棋。
孙篱奉命于朝廷,半辈活在权谋中心,又岂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之所以答应他,不过是恰好利益相合罢了。
这日子转眼便到了春花烂漫时,考试当天,孙篱把一朵并蒂红花插入你的发间,只说庭院的凤凰木开花了。
临进考场,你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又把发间的凤凰花折了一朵,稳稳地插在陆沉衣襟前的盘扣中。
“你这回一定要好好的。”
“好。”
两人目送着人进考场,孙篱才缓缓说:“她的名字取得不错。”
“谢谢。”陆沉不做谦虚得颔首应道,而后,转身朝拉开了车门,朝孙篱做了一个手势:“先生,请。”
两人一前一后在后排落座,孙篱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写了一列名字的纸,说这是他能邀到的好友,中医的名额他帮陆沉填了。至于西医,他倒是没辙。
“足够了,接下来交给我便是。”
陆沉妥当地把这份名单收好,又让人把车往租界开去,他望向一旁的孙篱,笑道:“不如去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