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碎掉了
海格靠一己之力将霍格沃茨装点得充满了圣诞氛围,冷杉树,檞寄生,还有巨大的雪块,我们学院的一年级正在从里面爬出来:“太没有公德心了。”
幸亏海格没听见这句话,他还在因为六年级没人选他的课而难过呢。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宴会邀请的人不多,每人都可以带一名自己的朋友来。哈利,赫敏和金妮算在其中,布雷斯也在名单上,还有一个我不太喜欢的麦克拉根,外加一个根本没说过几句话的梅林达 波宾(她家开着巨型连锁药店)。
就算我自己可以混进去,也简直想象不出这些人里谁会愿意邀请德拉科。没人邀请他,我就没法制造和他单独聊天的机会。
我按着二楼的围栏,脑袋靠在两只手上,突然有点想笑,这情景就跟我们想办法看到小龙似的……海格弄回来的小龙,那是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来着?
但这次是为了确认德拉科手腕上有没有黑魔标记。我的笑僵了一下,看见潘西和德拉科正走进一楼大厅,边吵嘴边互相把对方推到檞寄生底下。
潘西说:“韦斯莱的榆木脑袋开了窍,才扑中这么多球,要是你在,他们肯定赢不了,德拉科……”德拉科看起来很受用。
为了防止被他俩看见,我一点点蹲了下去,躲在栏杆后面,在想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要的都太多了。
“韦斯莱家从上到下都是群废物,像他们那样的穷酸人家,长大不是势利眼就是守财奴……”德拉科轻蔑地昂着他的脑袋,声音在到达二楼之后停下来,“哼,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从地上站起来。
穷是一家人挤在破屋子里,轮着用旧课本,还是被当成一件工具,分不清爱和虐待的区别。你真是从来没变过,我是不是对你的期待太多了?
“不要再这么说韦斯莱家,”我说,“我不喜欢。”
德拉科扑哧一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才是应该看看自己的样子吧?”我平静地反问。
“段里,你是个叛徒。”
“我从来都没有属于过谁。”
“好啊,我也不属于你,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跟你喜不喜欢没关系。”
我们此刻站着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天然舞台,看完球赛回来的同学们微张着嘴巴,站在大厅里把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
我什么话都没再说出来,点了点头算赞同德拉科,转身走开了。
“他重视我!”德拉科突然在我身后使性子般地喊了一句,就像是故意要惹我发脾气。
“你会被他玩儿死。”
麦格教授没想到我会过来,更没想到我会说“怀疑同学中有食死徒活动。”
“好吧,卢克伍德,”她戒备地看着我,“你是指哪一个,或哪一些同学?”
“德拉科,德拉科 马尔福。”
“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但我认为学校应该在事情不可逆之前出面干预。我是指邓布利多教授,请您及时通知他。”
“事实上,波特同学已经向我们反应过这个问题,”麦格教授耐心地俯下身子,“但是,我们不能在没有证据之前,无故干扰任何一名同学的正常学习生活,校规……”
“麻烦您再向邓布利多教授提一次吧。”我一板一眼地把双手叠在身前,在麦格教授的注视下微微颔首,“证据我找。”
没人喜欢我这个样子,弗雷德常常评价说我规矩得吓人,安舍笑话我像在演宫廷电影,罗恩觉得“请”和“您”都让他起鸡皮疙瘩,乔治总是提醒我没必要坐得那么板正,没事儿就该出去跑跑。
外婆说,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当恐惧和愤怒太多,不去想,不去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要冷静下来,硬着头皮机械地处理好最糟的事,什么都会过去。
必须把德拉科从伏地魔的游戏里推出去。
格兰芬多在餐桌旁庆祝,乔治和弗雷德离校以后,罗恩成了那个从厨房给大家拿更多蛋糕的人,现在他被魁地奇队员们举在空中,唱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一路从屋前欢呼到屋后。相较于脸色惨白,一脸不忿的斯莱特林,格兰芬多们可显得太热闹了。只有赫敏看起来很不高兴。
“赫敏。”在看见我之后,她马上从刚才的情绪化里脱离了出来。
“嗨,段里,你怎么不吃晚饭?”
“斯拉格霍恩的圣诞宴会,你找到同伴了吗?”其实我不抱她邀请我的希望,只是想向三人组传递“我要干预”的信号。
“没有!”赫敏忽然大声地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段里?我想不出还有谁,哪个——更值得邀请!”她在这过程中瞥了三次罗恩,而罗恩似乎没注意,很快活地任由一个女孩儿抱着他的胳膊。
“好啊,我非常乐意。”我对她笑了笑,她没看见,还在愤怒地瞪着罗恩。“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