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
,要看她开开心心的吃饭,要看她安全安稳的入眠。
那时我并不拿她的期待当作压力,相反,我感到这是充满挑战的一项重大任务。我要让这个女孩子高兴起来,我要让她收起那种恍惚的神情,我要让她走进人群里,要让她知道和其他人缔结信任是什么样的感觉。
神明就应该这么做,不是吗?
但我没成功,不但没成功,几乎是遭遇了我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惨败。
我压根一点儿也不了解她,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看着其他男孩子走向她,看着她小小的骨头淹没在陌生的袍子里——忽然觉得很奇怪,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连和弗雷德鼓捣我们的发明时都还有这种感觉。
她曾经给我的那份偏爱就像个诅咒。
“我说了她怪得很,没人知道她想要什么。”弗雷德对我的这种念头嗤之以鼻。
我才意识到抱有期待的不是她,而是我。
我需要在她身上印证自己独一无二,我希望我是强大的,特别的,我期待她继续理所应当地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然后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讨厌别离。
就像弗雷德说的,没人知道她要什么,就连我自以为是的给予说穿了也是索求。
她的生活我完全无法想象,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么,不知道她在小心维护的又是什么,却还乐观地相信我能把她从深渊里解救出来。
本来,在此之前我从来不需要去理解别人,因为我有弗雷德,我们是彻头彻尾的双胞胎。我不需要思考什么是孤独,什么叫无助,又是怎样才称得上绝望。
我开始懊恼起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拥有得这么多,第一次想如果一个人在与之相反的环境下长大会变成什么。
终于,我唯一得出的答案是,放任她离开我是个错误得不能再错误的决定。
多疑的,沮丧的,破碎的,那又怎么样?
她很酷,足够聪明,足够果敢,她就是她本身,她谁也不欠。如若绝望这个词组成了她,那绝望就象征着对孤行者的赞歌。
如果她能在这儿就好了,我游魂一样的小女孩儿,我想要重新认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