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命悬一线
我保住祭酒和郡主的命,不然本皇子要了你们的命。”顾柏舟神色严厉地对着一群太医吩咐,语气里满是不可违抗的霸气。
“是,是。”太医们暗暗捏把冷汗,祭酒伤势还能勉强救治,郡主这伤势不仅伤及肺腑,甚至都快到心脉,救治不太可能。
只能续命到杜神医前来了。
众人在心里不约而同地祈求上苍,还望杜神医在郡主去见阎王爷前及时赶来,不然他们这些人的脑袋不保了。
半个时辰中,顾柏舟一刻不离床上的女子,女子睡得很安详,安详到他害怕到恐惧。
太医们本就束手无策,这下七皇子还在身边,愈发慌乱,忙得冷汗直流。
顾柏舟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女子,右手食指一直放在女子的鼻子前,微微颤抖。
那抹鼻息短促,若有似无,逐渐呈现出衰弱的态势。
眼看女子呼吸越来越弱,顾柏舟赤红双眼,戾气迸射出来,声音浑厚地怒吼,“来人,给我保住她的命!”
在梦中,江晚岑将手递过去,一道白光慢慢将要笼罩住她。猝地,一声声怒吼声将拉回混沌之中,阿爹不见了。
“岑儿,你不能走!你若是有事,江家怎么办,阿娘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那一声声恐惧担忧崩溃的声音,是谁呢?
阿娘么?还是顾柏舟?
她不能和阿爹走,她还得回家找娘亲。
“快给老夫让开!”杜仲身挎黑色漆木药箱急匆匆而来刚跨进门,就看到床上女子不省人事,还在大口大口呕血,杜仲慌忙跑上前此查看,“老夫这才离开几日便出这乱子?”
杜仲细细把脉,面色凝重,“重伤及肺腑,离心脉只有几寸之隔。”
“发生何事?”杜仲忽地扭头,眼神犀利地射向顾柏舟。
顾柏舟眸光暗淡,刚想启唇,却被杜仲一句话打回,“如今先不论因果,把人救活才是重中之重。你们都出去等着,老夫一个人在这就行。”
江母沉静地走出房门,唯有嬷嬷托着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准备好诰命装,等岑儿脱离危险后为娘要亲自面圣,长宁侯府本就只剩下孤儿寡母,不能再受如此欺负。”
顾柏舟垂眸不语,从未像如今这般迟疑。
对付江家很容易,护住江家很难。
乌飞兔走,夕阳逐渐西沉,昏黄的余晖斜射到面前的雕花木门上,影影绰绰。
江卿时早已脱离危险,所有太医皆屏气凝神地侯在顾柏舟身后台阶下,战战兢兢地互相传递目光。
顾柏舟死死地盯着雕花木门,那扇门如同鬼门关的大门,将他与她相隔千里。
猝然,门里传出动静,不一会儿门由里拉开。
杜仲面容疲弊,整个人蔫蔫儿的。
“杜神医,如何?”江母忙不迭地问,正要进去看看。
“放心,死不了,可以进去看看。”杜仲没了往日的戏谑语气,声音前所未有的正经严肃,“只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必须静养,岑丫头身子亏损太大。”
“小子,你跟老夫来一趟。”杜仲睨一眼。
玉清小筑厢房内。
杜仲坐在桌前给自己边勘茶边默然不语,轻嘬一口茶水,半晌后盯住顾柏舟的手腕发话,“岑丫头总在老夫身旁念叨着让老夫给七皇子看看病。七皇子,请吧。”
顾柏舟挽起衣袖,将手腕伸出去。
杜仲摸一会儿他的脉象,露出惊讶,“你......”
顾柏舟宠辱不惊地答,“杜神医应该知道我身子骨弱的来由了。”
“你体内为何会种有两只蛊?”况且其中一只蛊极为霸道,已与他身体融为一体,发作起来会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儿时形单影只,无人在意,故而被人暗算。其中一只我已求得药丸压制,这另一只,杜神医可有解除的法子?”他平静地问。
杜仲难以想象眼前十七岁的少年多年来到底承受多少次撕心裂肺般的苦痛,不免带上爱惜的神色,“这只蛊像是当年南羌人的血蛊之法,如今蛊已深入你的血脉,一时半会恐怕解不开。”
“但,也并非毫无法子。只是你若想老夫帮你,你务必答应老夫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杜仲毫不留情道,“你必须离开岑丫头,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