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
几十年前出的秀才,就是由荔仙婆亲自为其祈福的。今年是第二次荔仙婆应许为应试的学生祈福,因而大家都挤到这里来了。”
“是吗?”碧荷自忖道,这算是歪打正着了。原来这里都有为即将参加秋闱的学生求平安符的习俗,碧荷想想,秋闱在一周后,还是趁早些来求。至于百里外的孔庙实在太远,她并未考虑驱车前往。
又有两个妇人捧了盖了红布的圆盘,荔仙婆方到,掀开红布,圆盘里放着三支毛笔。
神像出也放着三碗水,亦有三支毛笔横过碗口。
“烛火荧荧,笔墨纸砚。
摆满供桌,今日我来到文武星君庙,恳请文武星君下凡,为祈福之人啊,保佑学生们秋闱高中啊,答题快又好啊……”
那音调忽高忽低,那念词忽短忽长。听的人时懂时不懂,冥思苦想时,仙婆又跳起怪异的舞蹈,从庙中间迈向供桌,拿起蓝白瓷茶杯供茶,又不断作揖跪地。
那插在两旁的柚子叶发出一种柑橘味的清苦香味儿,钻进每个人的毛孔里。
不知过了多久,仪式结束了,两个小童收钱,清点,然后拿出一袋平安符送给前来祈福的民众。
庙里的荔仙婆忽然不见了,只有玫红的线香不断掉灰。
人潮拥挤,所以碧荷干脆坐在一旁,等人退得差不多了,再出去。
“娘子请留步。我看娘子面色红润,好事将近,请让家中学子备些药茶赴考,如此一来,十拿九稳。最好是退烧、晕头、治刀片嗓的。”
碧荷愣了愣,连声道:“多谢点醒。”
没想到这仙婆还挺“唯物主义”。
荔仙婆又道:“待你求子之时,再来谢我也不迟。”
碧荷一脸疑问,暗想道:实现,然后帅哥有生育能力,的确可以考虑考虑。异想天开,她暗暗笑道。
她正想着怎么答荔仙婆呢,背后什么人都没有了。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树上跳动的鸟鸣声。晴柔搬到镇上的客栈,住在袁靖安排好的上房,说是要狠狠花掉袁靖的钱。做一个不守妇德的坏娘子。而袁靖则留下所有的地契、钱票后,与官府合作,到附近的深山剿匪去了。
大娘为了方便周娘到编织铺里干活,在后院腾了两间厢房给她当作住宅。只要周娘愿意,她想住多久住多久。碧荷和周娘躺在住床上闲聊的时候,周娘告诉她,大娘之前有个女儿,发热,撑不到两个晚上就没气了。有几次,大娘干昏了头,竟叫她“小玥”。周娘明白了为什么大娘举着扫把驱赶前来斥骂周娘的苏家人,为什么大娘总是有吃剩的包装完好的蛋黄酥送给她了,还有清凉的没有根木刺的竹夫人、各式的牡丹绢花……
在两个姐姐离开后,闻游舟还会煮上四人份的饭,煮晴柔爱喝的酸梅汤,做周娘喜欢吃的蛋羹。偶尔,毛球朝他摇尾巴、大橘用圆圆的大头蹭他,他才记得往木盆里添小鱼干。夕阳西下,半边天被烧红了,碧荷推开闻游舟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角落的鱼竿不翼而飞。薄被、衣物叠得整整齐齐,书桌、地面一尘不染,墙壁 还挂了几个茉莉香囊。碧荷把平安符放在他的桌上,合上门,回房了。
碧荷成天为赚钱奔波,闻游舟的学业,她并不太清楚,只晓得游舟似乎学业不错,不错到夫子允许他比同窗提前还家。闻游舟要钱,她便给两倍的钱。闻游舟出去玩,她也没有不同意。养娃任务挺轻松的,因为“娃”会自己养自己。身为所谓的家长,她有过一点愧疚,但不多。不论闻游舟发挥失常还是如何,都丝毫不减损他在碧荷心里的分量。
闻游舟只要用心,学东西总是很快。而且如果她决定要离开,也会留下足够多的钱。
床上被叠放好的冰丝被,花瓶里日日娇艳的月季,窗外晾成一排的绣花鞋,都在提醒她,或许她才是被养的那个。
数层的食盒下有热水保温,闻游舟一进门就能看到。碧荷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碧荷醒来的时候,闻游舟已经去书院了。桌上有两个表皮皲裂的茶叶蛋,蒸紫薯、甜玉米。早餐还有些温。
碧荷吃完早餐,又往奶茶铺赶去。
订好的新鲜奶乳被按时送来了,整整四大桶。宝珠和小喜合力把沉甸甸的木桶扛到小厨房,留两桶用作奶茶底,其余两桶则是倒入煲汤用的大砂锅中。
奶如白皂,整个厨房都亮堂起来了。先前烧的炭火已经过了强壮之年,转而步入耄耋之年。这孱弱的火焰最适合烹煮的牛奶。冰镇的牛奶开始升温,慢慢冒出一个个如珍珠大小的奶泡。小喜又添了几块荔枝碳,灰红的炭火间出现红蓝色的微火徘徊,忽隐忽现。此时的炭火相当于中火,宝珠仍然没有松懈,持续不断地搅拌液体。乳酸开始在她的肌肉里生成,她高速运转如水车的手放缓了,像悠悠的牛车木轮。
牛奶渐渐变得浓稠,小喜和宝珠小心地把砂锅里的牛奶倒入冒着丝丝冷气的木桶。这木桶也有讲究。碧荷向木匠定制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