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
熟”成一个男人。
他的眼睛有千言万语要说,碧荷却着急地抢先开口:“你先把周娘带回家,我跟在你后面。”
闻游舟也不问缘由,碧荷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闻游舟和周娘的背影消失在繁叶茂枝后,碧荷才松了一口气。她复跳上马车,沉默许久的年轻车夫执鞭策马,车轮轱辘轱辘转动。
“小哥,今日辛苦了,这是一点赏钱,还请笑纳。”碧荷探出头,把半贯钱放在马夫身侧。
“今日之事,我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分。”马夫忽然冒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碧荷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地使用了最后一次读心技能。
“吴家人真不是个东西,看来以后去吴家的单子,能推则推。”
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那场雨终究还是追上来了,十几个沉默的大汉跟狗一样喘着气,底下的粥状泥浆四溅。
领头的喊道:“里面可是瞿娘子?我们少爷有事相求。”
碧荷让马夫停了下来,拿了一把油纸伞,撑伞而下。
“有何事?不会要要回猫吧?”碧荷满脸不悦。
小厮松掌客气地说道:“不是。我家夫人在那只橘猫身上接过一根祖传的金毛,因而想着取回金毛罢了。”
这种烂借口居然也能说得出口,碧荷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那就上车翻翻看吧。”
松掌听到这句话,正遂了愿,连伞都不撑,淋着雨,上了碧荷的马车“找金毛”。
很快,松掌垂头丧气地下了马车。
碧荷佯装关切地问道:“找到了吗?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人说是小偷。”
“您瞧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找到金毛了,放在手心里呢。”松掌紧攥着拳头,生怕那根金毛掉在地上。
“雨越下越大了,我还要赶路。先走一步。”碧荷也不跟后头装饰华美的马车打招呼,径直上了马车。
松掌松开汗津津的手,一路小跑,弓着背,对车里的人说道:“少爷,瞿娘子的马车上什么都没有,我看,活人祭鬼的仪式怕是黄了。找个婢女充数,也是好的。”
吴行恨恨地骂道:“养这帮人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们先回宅院,再做商议。”
此时,吴家的大半厅堂已经被暴雨冲塌成一片废墟,不知多少人的身体被数不胜数的砖石、重若千钧的横木压得血肉模糊,更有甚者直接被压成了肉泥。那无声的哭喊与痛呼化作低空的闪电,“砰砰砰”,比白紫色的光先打到活人的心里。
帮工们见吴家的惨状,把吴行赶下马车,自抢了车和马匹,扬长而去。而那吴行对着眼前的完好的半边宅院哭了不知多久,亦消失在乌漆墨黑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