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
粥,趁早出来挑最好的牛肉来煮呢。”
“就是没遇对人,周娘命真苦。”
在那草棚子下,碧荷点着好几盒赤小豆糯米糍,听着工人们大嗓音的闲聊,广阔的蓝天上白云悠悠。
“大家都来地头这集合,我再清点清点人头。”朱大娘拍手道。
男工女工们收了锄头、提着小桶,纷纷涌向朱大娘。
朱大娘仔细清点人头,又瞟了几遍队列,看了手里的草册,点点头说道:“对了对了。蒜头,上来协助我发工钱。”
“好咧。”一个积极的声音从工人们中间钻出。
朱大娘让蒜头摆了了红印泥,并把草册摆着临时支起的桌子上,颇有威严地说道:“当面清点,核算无误后,在册子的名字处,摁下自己的红手印。”
工人们有序地上前排队。朱大娘往手心“呸”了一口唾沫,搓了搓。她的眼睛像鹰眼,钉着蒜头算钱的一个个动作。
“瞿娘子还为大家准备了食物,拿了钱,自去草棚子那领。”朱大娘说道。
碧荷手里的糯米糍很快就发完了,碧荷用手帕包了半贯钱,递给朱大娘。
“朱大娘,今天辛苦了。”碧荷笑盈盈地说。
“哎,咱就是干这个的,只要能把活干好,再辛苦都是应当的。娘子待工人的宽厚,我们都看在眼里。要是以后还有活,记得来找我就好。”
“那是自然。”
朱大娘顿了顿,说道:“原来我不想多嘴,这是见娘子年轻,因而忍不住唠叨几句。娘子可雇人看地?”
“这个,倒是没想过。”碧荷摇摇头。
“娘子,你这些药材,我并不太懂,但却知绝不是低价能买到的。狼贪鼠窃的事儿,可不少见。因这偷窃,赔个精光的人家也是有的。”朱大娘语重心长地说道。
碧荷感到很揪心,眉头紧皱。
“娘子也不用太过担心,只需雇个汉子,再立块牌,写一些‘洒药勿触’、或是‘有毒’之类的话就好。”
“那就好,刚种下去的小苗苗也有危险么?”碧荷又问。
“一般挂果或成熟的作物遭害的多。不过,我还是劝娘子尽快找人。”朱大娘又叮嘱道。
“多谢您的提醒,我经验不足,资历浅,难免想事情不够周全。还好有您指点。”
“哈哈哈。”朱大娘大笑道,“娘子也不要妄自菲薄。瞿娘子,你有能力,肯吃苦,吃的苦又是有用的苦。只差点时间。只要好好干,坚持下去,没什么不能成的。”
“啊,谢谢朱大娘!”碧荷有些泪目。
次日,碧荷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顶着一颗发胀的脑袋,面上发油,裤子里有些湿黏。那股熟悉的铁锈味,酸胀的下肢,她的月经来了。
因为难以接受让闻游舟洗自己的沾血的衣物,于是她蹲在地上搓洗自己的床单和裤子。
晴柔走出房间散心,亦蹲在碧荷身边,盯着她洗衣服。
碧荷道:“小说构思好了么?”
“还行,你月信比我晚三天来。我正好会煮红糖鸡蛋,想喝多少碗?”晴柔挑眉问道。
那跟现代社会水泥一样结实的松糕,比黑夜还黑的红烧肉,碳化发苦的烤蜜薯,碧荷的鸡皮疙瘩一个个冒出来。
“月信来了,需要多注意保暖,碧荷,虽是夏天,但你多少也披件薄纱嘛。”
“我没有痛经,应该不需要吃如此大补的汤水吧。”
在三伏天,因为冷而冒出鸡皮疙瘩的可能性不大。剩下的一种可能是因为惧怕。
“这偏方,可以预防经期带来的疼痛,还可以滋养气血。”晴柔认真地说道。
“对了,方才我起床,已经喝过南瓜粥了。待会要去吴婆婆那儿取小猫,我有些晕马车,还是下次有空再喝吧。”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晴柔呶着嘴问。
“月上柳梢之前。”
“那你还可以赶上我订的‘夜宵’哦。快点回来陪我吃!”
“好好好。”碧荷笑道,这晴柔脾气真像个小孩子。
碧荷晾晒好衣服,喂了毛球几块鸡肉、一碗南瓜粥。毛球低着蹴鞠大小的头,有节奏地舔着碗。碧荷静静蹲在原地,狗盆里的粥慢慢没下去,她伸手摸了摸毛球的脊背,那手感,就是那上好的绸缎也不能比。毛球忽然往后退,碧荷有些不解,难道狗怕我么?
碧荷忽然有些伤心,也是,这阵子她一直在忙。照顾狗的事,一直都是晴柔负责。小狗怕是已经不认得她这个主人了。
碧荷的手心里,已经不再是松狮犬的脊背,而是毛球的圆滚滚的头颅。毛球歪着头,一直在蹭她的手,毛芦苇一样的大尾巴不停地晃动。
这是在说喜欢她?
碧荷忽然满心欢喜,双手捧起胖乎乎的毛球。毛球一点都没有挣扎,咧开嘴巴,对着碧荷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