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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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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徽常偷偷去拜。

不求大的,就是求让她吃饱饭。

求沁玉别打她。

后来她被找回家,做回了矜贵的绣阁侯女。

她反倒不再信了。

缨徽竭力止住神思。

摇摇头,吩咐红珠:”你去瞧瞧,庙里有祈福的香囊,买一个回来。”

红珠道:“您答应了七郎,自己去求一个吧,七郎若知道您这般敷衍他,得多伤心。”

“你又听墙根。”

缨徽白她一眼,“姑娘家家,也不知羞。”

红珠脸霎得红了,跺脚:“姑娘就会欺负我。”一溜烟跑出去。

听着主仆两嬉闹。

白蕊自砚台文墨间抬眼,不由一叹。

缨徽过来揽住她,将下颌搁在她肩上,“姐姐又叹气。”

她当年走失,刚被侯府寻回来时做事小心翼翼。

对府中仆婢都客客气气,姐姐长姐姐短的。

她生母刘娘子就骂她:“这是侯府官邸,不是你待过的秦楼楚馆,捧着下人叫姐姐,瞧你那下贱样儿。”

缨徽就不叫了。

后来她被送到幽州都督府。

去家千里,伶仃无依,身边只两个从家带来的侍女。

她害怕极了,只得拼命笼络她们。

关起门来,称呼热络。

白蕊放下毫笔,道:“姑娘自小有主意,奴知您不想嫁都督,可不管如何,总得做长远计,七郎那边要趁早了断。”

缨徽想过断。

可长夜孤寂,与李崇润温存之后又舍不得。

孤枕时她就会多思。

晚风拂叶,好像能听见那些花花草草在呜咽。

压在心头,恸极欲摧。

只有被李崇润抱着,她才能睡个好觉。

她有种预感,如今不过是饮鸩止渴。

掘了一条极为危险的路,走到尽头还不知是何光景。

缨徽恹恹不语。

白蕊还欲再劝,红珠却回来了。

她怀里抱一只小匣子,乐滋滋奔向缨徽:“姑娘,这是七郎派人悄悄送进来的,说是送给姑娘解闷。”

髹漆楠木箱,里头整齐码着百十来条小金鱼。

赤金暗光,鱼眼睛还镶一对祖母绿。

与李崇润相好后,他送了缨徽许多东西。

清赏古物,簪钗绫罗。

缨徽早就见惯了。

让白蕊和红珠各抓一把做私房,便指挥她们封进箱里。

刚忙活完,陈大娘子遣人来请缨徽。

三月山寺,劲风微凉,廊庑下垂荔窸窣。

侍女接过缨徽的披风,将人迎了进去。

案桌上遗几只瓷瓯。

残茶冷却,像是刚宴过客。

陈大娘子穿大袖濮院绸襦裙。

封襟一支百叶缃梅。

一应钗饰除去,只簪华盛,雅致清丽。

她说:“明日起便是大法事,女眷要在佛堂诵经,妹妹身子弱,午膳后悄悄回去歇息吧。”

缨徽是不信她能转性儿。

但一时又捉摸不出她打的什么主意。

又想,自己如今若还有什么值得算计。

无外乎就是要给都督做妾。

若陈大娘子真有本事,把这事算计黄了才好。

她乖巧应下。

陈大娘子显然高兴。

倚靠凭几,慢吟吟道:“妹妹以后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见外了。世道纷乱,佛山这边也不太平,妹妹只管在厢房歇息,可不要乱跑。”

陈大娘子一双细目,弯起笑看她,促狭又带着几分轻慢。

缨徽很不喜欢这种目光。

她自小受过太多,说不出的厌恶。

应下后借口身子不适,匆匆告退。

陈大娘子像是拿捏住了什么,一种高高在上睥睨万千的姿态。

也不与她计较,大度地叫嬷嬷送她出去。

缨徽就不喜欢跟这种人来往。

要不就足够聪明,手段使得叫她一点都看不出来。

要不就别整天妖儿鬼儿的。

明明脑子跟她差不多,非觉自己高人一等。

她怕再与陈大娘子有交集,连续几日都安生躲在厢房里。

过了十五,法事落幕,女眷陆陆续续下山。

离开那日,缨徽将要上马车,隐约听有人喊“妹妹”。

回头一看,竟是许娘子。

与在都督房里的富丽闲妆不同。

今日的许娘子装扮素净。

一袭玉色软缎襦裙,外罩珍珠披风,云髻银簪。

好一个清丽佳人。

闷了几日,缨徽正巧想找人说话。

邀她同乘,许娘子爽快地上来。

马车途径村落。

缨徽撩开车帷,见道旁有衣衫褴褛的老人孩子在乞讨。

面色枯槁,形若干柴。

她让红珠拿些碎银和糕饼去分。

许娘子叹息:“定州打了几场恶战,死伤无数,遗民失所,好些逃到幽州来了,真是造孽。”

又是定州。

缨徽心头一跳,问:“那定州刺史都不管吗?”

许娘子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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