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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仅有两部手机散发着光亮,一处在玄关,一处在客厅,遥相对望。
闻栖看见了房间里的混乱,也看见了在混乱中呆坐的沈尽寒。
她没有在意成堆的杂物,也没有意外,她只是安静地走向那个不安的男人。
沈尽寒的视线紧紧跟随着她,像只满眼都是主人的大型乖犬,直到主人终于来到他的面前,用眼神警示他的不乖,沈尽寒这才如梦初醒,欲盖弥彰地垂下脑袋。
他将自己的脸埋进膝盖,晃了晃毛茸茸的后脑勺,颇有死活都不抬头的气势。
这副抗拒的姿态像极了闹脾气的大狗,倔强地告诉闻栖:他生气了,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气,是很难哄好的气!
闻栖哭笑不得,看见他别扭的样子,因断联积压的烦躁瞬间消散不少。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尽寒性子这么娇呢?
看他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缩在沙发的角落,边上尽是些衣物、纸箱,闻栖心头不禁软了下来。
哄一哄,也不是不行。
闻栖拨开地毯上散落的资料,席地而坐,仰视着不肯配合的人,“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骗我说不在家,还有,为什么生气?嗯?”
她声音轻柔,一句句哄着沈尽寒说出心事的答案。
“我没有。”
闷闷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沈尽寒还是不肯瞧她一眼。
“和我说实话,沈尽寒。”闻栖觉得自己此刻很像幼儿园班主任,声音小了,怕小孩不听话,声音大了,又怕吓到小孩。
尤其是沈尽寒这个意外执拗的“小朋友”。
撬不动沈尽寒的心门,闻栖也没有气馁,首先敞开自己的心扉:
“今天招聘会上我答应许安生,我想过你可能会生气,但我还是坚持,是因为我想去证实一些事情。”
梦境的突然变换让闻栖很是在意,她不知道梦境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齐知微身边的沈尽寒突然变成顾鸣舟又有何深意。
她想要证实一件事情:梦境会随着现实改变。
如果是这样,梦境里的沈尽寒没有站在齐知微身边就有了解释,因为这一次,沈尽寒选择了她。
闻栖隐约觉得自己生活好像在什么时候偏离了轨道,她说不清这种异样从何而来,但直觉告诉她或许和梦境有关。
可这一切都还未被证实。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解释,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声:我自由打算。”
闻栖知道自己的解释含糊不清,毫无信服力,她伸手想要触碰沈尽寒的手,却又担心他的递出,只好作罢。
“我才不会因为那个生气呢。”
沈尽寒露出眼睛,视线不安地在地毯上打转,就是不肯去看闻栖。
显然闻栖哄得还不到位,人家的气儿还没消。
“嗯?那是因为什么?”
沈尽寒偷偷地瞥了眼闻栖,自以为藏得很好,接过当场就被闻栖抓了包,他羞愤地将脑袋埋回膝盖,破罐子破摔,喊出了一直以来最在意的事:
“你分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追我,和我在一起!”
说到最后,沈尽寒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他蹭了蹭膝盖,蹭掉乱七八糟的眼泪,似乎是不准备再抬头了。
闻栖被他的话说愣了,一时间没能接上话。
她的沉默像是应证了沈尽寒的猜想。
委屈、难过和一股说不上来的生气浮上心间,沈尽寒情绪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奔溃了。
他双手环抱住膝盖,筑起高高的壁垒,不再让闻栖踏足半步。
“你不用回答我了。”沈尽寒彻底放弃了希望,阻绝了闻栖的所有解释,“你先走吧。”
闻栖垂在毛毯上的手不断收紧,就连毛絮挤进甲盖里,她都没有察觉到。
她没想只是短暂的犹豫,沈尽寒就向她关闭了所有的心门。
第一次,她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
昔日光彩动人的山巅雪莲趋于枯萎,在悬崖之上奄奄一息,失了所有的骄傲。
而那抹骄傲,是闻栖亲手折断的。
但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尽寒······”她试探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对方没有理睬,不过好在也没有拒绝。
闻栖斟酌良久,慢慢移到沙发边,肩膀恰好抵住他一侧的小腿。
生着气的沈尽寒哪里还会让她碰一下,二话不说就往里面缩了缩,坚决不与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闻栖知道这人是真的被气到了,不敢再往前试探。
眼下的情况要是再不说真话,人真的要被气跑了。
闻栖知道沈尽寒还听得进去话,所以她选择坦白:“因为家。”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只是想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