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薇
闻栖又住院了。
新伤加旧伤一起,她的右脚已经是强弩之末,按照医生的说法就是,要是这个礼拜再被人踩上一脚,她这只脚这辈子都别想好了。
虽然闻栖对身体的感知力低下,觉着自己还能下地走路,可也不愿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只能谨遵医嘱,收拾打包东西住院。
在医院住了三天,闻栖实在忍受不住医院清淡的饮食,偷偷去自动贩卖机买了桶泡面,准备给自己开个小灶。
她哼着愉悦的小调,单手抬着香喷喷的泡面,转着轮椅进了房间。
阳光大好的午后,窗帘紧闭,病房黑黢黢的一片。
一个枯瘦的黑影坐在闻栖的床位上,一言不发地盯着门口。
借着门口透进的光亮,闻栖认出这人就是跟踪她的女人。
敌不动,我不动。
昔日老祖宗传下的用兵之道,放在当下最为合适不过,闻栖打算继承这优良传统。
她将烫手的泡面就地放下,又将身后的门合上,完全忽视了女人的存在。
“闻总,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女人的嗓音依旧粗粝,听上去令人难受。
闻栖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但也不好再装不认识:“你在哪儿我都不觉得稀奇。”
“呵。”她的笑声比嗓音还可怕,“你对我很不满啊。”
“不是针对你,我只是不喜欢跟踪监视我的人。”
女人终于舍得从床上站起来,跛着脚走向闻栖,“我今天送过来的的东西,你应该会挺喜欢的。”
闻栖盯着一瘸一拐的女人,手警惕地扶着轮椅:“有事你坐着说,站起来做什么。”
“我得要把东西给你啊。”
闻栖看着对方从帆布袋子里取出一叠资料,还朝她颠了颠,枯槁的眼神因打趣多了点生机:“那需要我丢给你吗?”
看到女人眼里的笑意,闻栖只觉得自己被嘲讽了,浑身不自在。
嘴硬如她,“不用,你站那别动,我过去拿。”
女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动。
闻栖推着轮椅慢慢靠近,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勉强伸手够到了对方手里的文件。
她缓缓翻开第一页,读出了最醒目的一句:
“揭秘,长寿药企洗钱真相?”
文件的第一面是裁剪下来的报纸标题,纸张泛着岁月的微黄,已然是多年前的产物。
“这是什么?”闻栖将标题页朝向女人,不明所以。
可对方故弄玄虚地朝她扬起下巴:“往后翻。这么厚一叠呢。”
起码有100页的古早文件,闻栖心理压力一下子就大了,她草草往后翻了几张纸,内容都差不多,都是关于长寿制药这个无良药企捞钱的丑闻,记者都还是同一个人。
“所以,你叫马薇,是个记者?”
闻栖觉得这是个合理的猜测。
女人被她的话噎住,“你到底看没看内容?”
“我看了呀。”闻栖理直气壮,“制药企业垄断市场,以次充好还胡乱定价,涉嫌安全欺诈罪,最后破产了。这不就是全部的内容?”
“投资长寿制药的人是谁?”
“顾建国。顾鸣舟他老哥。”
“看到这个名字,你没有任何想法吗?”
“他是投资人,又不是公司的执行人,长寿制药倒闭了,顾建国顶多会亏钱,又不能让他坐牢。”
“你再往后看。”
“你能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我。”闻栖无奈地翻着页脚,“这都快赶上一本名著的厚度了,我现在怎么可能看得完。”
“你,哎,沉不住气。”
女人不满意闻栖的浮躁,脸色憋闷,“顾氏投资的发家史就是一部犯罪史,长寿制药是顾建国投资的第一个微小企业,给他赚了不少黑钱,但他却因为投资人的身份,在制裁阶段美美隐身,你觉得这公平吗?”
“当然,还不止这一个企业,如果仅有一个企业,你可以说他是个巧合,但后续接二连三地出了类似的事件,你还会觉得这是巧合吗?”
“那万一人家点背呢?”
“好,那我们再谈谈顾建国的个人基金。”女人没有任何动摇:“作为投资回报率高达70%的基金,真的符合常理吗?”
基金投资回报率能保持再10-20就能算是大佬了,要是达到70%,那已经能算的上神话了。
闻栖不混投资圈,对于女人的说的东西没有把握,“你今天来的意图是什么?给我科普?”
“不,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闻栖笑着转动轮椅,悄悄往后退了一点:“我现在还没有疯到打算和顾氏叫板。”
“你知道顾鸣舟在做空你的公司吗?”
闻栖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