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顾景知未置可否“现在还不明朗，若是明朗了，我答应你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是默认有状况了，黛玉心情复杂，她对贾府的感情很复杂，想到那些日夜的中伤和暗地里的谋害，她希望贾府遭到报应，可想到姐姐妹妹和贾母，又觉得他们罪不至此，担心他们受苦。

顾景知看出她的矛盾心思，环住她，摩挲着她的肩“你放心，不管贾家如何，你在意的关心的人，我定会保他们无虞。”

顾景知早出晚归忙活了七八日，当今圣上顾萧瑜的病情渐渐好转了些，他对自己的身子不那么悲观后，诸事也就没那么着急。朝中与宫中又恢复了以往的节奏，王公贵族朝中诸臣松了口气，皆道能安安稳稳地过个大年。顾景知也被允了年尾的几日假期，日日不是陪着黛玉窝在府中赌书泼茶、重新给她做那些有趣的鹦鹉蝴蝶等，就是带着黛玉在京中四处转悠游玩，直到年三十的宫宴，才与太妃正正经经地带黛玉去了宫中与诸亲眷相见。

皇后慢条斯理地刮着盖碗茶的茶沫，半天才抬起眼皮瞄了黛玉两眼 “都说煜亲王妃长得不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不般。怪不得煜亲王抢人都抢到我这里来了。”她调笑着对诸妃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先前可是想把她请到宫里给昭明伴读的，谁知煜亲王火急火燎，派马加鞭地请旨赐婚，生怕被人捷足先登。也是，若是真来给昭明伴读，这般品貌，恐怕宫中上下那些娶了的、未娶的都不安生了，还真不一定能轮到他。”

这明捧暗讽的话，众人会了意，有些抿了嘴笑，有些则装傻。

黛玉岂不知她这是来下马威的，心道这几日看来煜亲王与圣上兄弟二人情深义厚，缘何皇后这如此针对自己？她收拾起狐疑，不卑不亢地抬头正视皇后。

卜看清那张脸，一大波记忆碎片争相扑进脑袋

她穿着厚厚的宫靴踩断自己的手骨

自己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偏院像个老鼠般地活着

自己的眼睛再也留不出一滴泪

皇后坐在偏院的椅子上，看蝼蚁般地看着自己“你们贾府的姑娘就是贱，都这等模样还能勾引男人！呵呵，我今日是来告诉你，你的宝哥哥已经死了，你不必再为他委曲求全，现在你也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自己服下了毒药，看着皇后扬长而去

……

黛玉冷汗如浆，面色煞白，眼前的她是皇后，记忆里的碎片，她是太后，她到底是谁？为何有那些清晰的记忆冲到自己脑海里？

“玉儿”太妃见她面色不对，扶住她，关切道“可有不适“，黛玉镇定心神，看向皇后“黛儿先前未嫁时，便听闻皇后庄端持重，最有母仪天下之范，不料今日一见，还有如此幽默风趣的一面。只是黛儿蒲柳之姿，性又直笨，当不起这样的调笑。”

皇后听明了她的讽刺，冷笑了笑“嘴真巧，倒是个会说话的。”

她转向元妃“贤德妃，你瞧瞧，你这个表妹的嘴，可比你灵。”

元妃圆着场“皇后说的是，煜亲王妃自小聪颖灵巧，在姐妹中是出了挑的。”

又有一些不敢过于得罪煜亲王的妃子们过来圆场，一时才将氛围扭了回去，过一会儿，便传宫宴，皇后领着一堆妃嫔宫妇去了海宴堂。

除了圣上与顾景知外，其他太妃王爷皇子公主妃嫔均已经到席，黛玉的位子被安排在吴贵妃下首，吴贵妃长得亲切温和，一双眼睛天生三分含笑，格外柔媚，挨着黛玉，一一细致地介绍着宫里这些陌生的人。

目光随着她的指点，便轮到了一张长着桃花眼的脸，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起来。

耳边悠悠传来吴贵妃的介绍“这是忠顺王，圣上的五弟，王妃去年病逝，年后就要迎娶东平王家的小郡主。”

黛玉觉得一股恶心和恐惧全部冲上喉咙，五内翻滚，头生生地作疼，正在此际，见圣上与顾景知先后入了席，她随众参拜，淹没在那些恭贺声里，恍惚间见顾景知目光循过来，朝自己温温一笑，莲瓣目里，璀璨如星辰闪耀，黛玉的心莫名安了下来。

圣上亲点了黛玉，让她挪到煜亲王身边的位子，含笑道“前些日子你们新婚燕尔，我却硬是把景儿留在宫里好些天，实在过意不去。今日若还将你们分开坐着，景儿回头该怨我了。”

一时又问黛玉来京中几年，可还习惯王府生活等等，谦和的如同寻常百姓家的亲戚，黛玉一一答了，那些紧张感慢慢松驰下来。

顾景知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脸挨近她的耳边“黛儿可有不舒服，脸色这么白？”

黛玉轻轻摇头“无妨，就是有点儿闷”

“人多便是如此，待会儿我们早点离席”顾景知捏捏她的手，她的脸红了起来，手挣开来，

“现在已经无碍了”。

“好”顾景知温温一笑，斟了杯花茶给她“喝点清神茶”。

“谢谢”

此种场合，这般柔情款款叫她不自在，她转过脸，便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