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滚鱼片粥
的面团出现在她手下,与此同时,锅中的粳米也煮开了,林书晚擦了擦手,掀开盖子,只见锅中米花在乳白色的米汤中翻涌,弯腰撤去炉子中的炭火,飞快倒入洗净的鱼片,筷子划开。
不多时,又鲜又香的滋味在小院弥漫,顺着春日的暖风越过墙头,流连在昌平街上。
“这是哪家在做饭?味道也太香了些。”
“是啊,这香味闻着像是做得鱼汤?说起来我昨日便问道一股鲜香的味道,今日还想同你们打听打听呢。”
“可是钱家面馆?我们这街上,除了老钱家,应是无人卖吃食了。”
“不可能,我今日才去他家吃了面,还是原先那味道一点没变。”
……
就在外头为这香味争论之际,原本还窝在房中的姑侄俩,闻这味便出来,姜婉还好些,毕竟这几日来日日都吃着林书晚做的吃食,谨哥儿才吃过一回鱼汤,便念念不忘,巴巴儿地盯着砂锅中冒着热气的鱼片粥。
火热的视线盯着林书晚的动作,那渴望的模样让人觉得实在可爱,林书晚笑着舀了一碗鱼片粥递到谨哥儿手中,叮嘱道:“小心些烫。”
“晓得了。”谨哥儿应声,迫不及待接过林书晚手中的碗,鼻尖一动,香气四溢,不觉眼眶微烫,自打那日家中茶馆被砸,祖母去世,自己便再未吃过一口热腾腾的吃食,他低着头,舀起一勺,略微吹了吹便塞入口中,才一口便瞪大了眼前。
与他以往喝过的鱼粥不同,阿姐煮的粥,一点腥味都没有,入口香嫩滑,米粥香浓,鱼肉鲜嫩,入口极化,令人胃口大开,不用旁人多说,谨哥儿捧着小碗坐在桌边,一口借口将鱼片粥喝的干干净净,阿姐的手艺竟比阿爹还要好。
且不说谨哥儿,连吃惯了林书晚手艺的姜婉同青芜,吃着那鱼片粥,亦是目露惊叹之色,米粥的香味与鱼片的鲜味完美融合,一口咽下,整个人腹中暖洋洋的,实在令人心生畅快。
“娘子摆摊做朝食生意,若是卖这鱼片粥,必然会生意火爆。”青芜饮尽最后一口粥,心满意足地长舒了口气,赞叹道。
岂料,林书晚听着此言,笑着摇了摇头,“朝食卖粥不可行,我打算后日去城西码头摆摊,那处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在船上讨生活的人,喝粥不方便。”
话音一落,青芜面露不解,就算在码头卖吃食,这鱼片粥必然也会深得他人喜爱,毕竟她家娘子做的鱼片粥不仅没有半点鱼腥味,味道还十分鲜美,疑惑之际,倒是身旁的姜婉,了然一笑,“晚娘可是觉着粥拿在手上吃着不方便,所以打算买些能边走边吃的吃食?”
“对,果真还是阿娘懂我,在码头讨生活的人,大多干的都是力气活,多搬一袋货物,便能多挣些钱,粥虽美味,但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方便,不如做些简单方便都顶饱的吃食。”林书晚眉眼一弯,笑着应道。
说罢,她将做好的生煎包,摆在铁锅中,瞧着在里头随意滚动的生煎包,愣了愣神,心道还得去买个平底铁锅,不仅可以用来煎生煎,日后那些锅贴煎饺能都用上,林书晚瞧着锅中的生煎底部泛起一点焦黄,唤着青芜将桌上的水递给自己,那可不是普通的清水,而是加了生粉,这样煎出来的生煎更香。
“滋啦”一声锅中热气蒸腾,林书晚飞快撤去炉中的炭火,借着余温盖上锅盖,焖上片刻,闲来无事,她忽然想起今日晨间瞧见姜婉在绣些小玩意儿,随手拨弄着烧红的炭火,“阿娘若是要绣东西,就在白日里绣,入了夜便莫要再碰针线,伤眼。”
“阿娘正想同你说呢,眼下用钱的地方多,若是光靠你一人摆摊实在累了些,白日里青芜与你一同出去,我便在家中绣些香囊亦或是帕子贴补家用,原我想着去外头寻个浆洗衣物的活计,但想起手头还有两匹布,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绣上些花样,拿去卖了,还能赚些银钱。”姜婉捧着碗,同林书晚商量着自己的打算。
闻言,林书晚沉默片刻,其实她是不愿姜婉做着绣花的活计,实在太伤眼睛,可如今家徒四壁,虽她对自己的手艺极有信心,但姜婉不知,只好点了点头,“阿娘莫太累着,等日后我赚了银钱便不要再做此事。”
说话间,锅中的生煎好了,掀开锅盖香气扑鼻,林书晚瞧着眼前泛着焦黄的生煎,暗道一声可惜,眼下若是有芝麻与葱花,这生煎会更香,她操起锅铲从底下铲了两下,发出几声脆响,几颗小巧玲珑的生煎便出现在碗碟之上。
抬头对上青芜与谨哥儿眼巴巴的模样,林书晚抿唇一笑,将手中的生煎递到两人跟前,调侃着开口,“快将嘴角的口水擦擦。”
回过神来的两人,脸颊一红,下意识抬手,却是一片干燥,两人心知自己被林书晚耍了,顿时恼羞成怒。
“娘子。”
“阿姐。”
“好了好了,我错了,快尝尝这生煎味道如何?”对上两人羞愤的视线,林书晚举着手,总算将两人哄好,正要继续煎下一锅时,想起方才那两人傻愣愣的模样,撑不住笑出了声。
而那头口中叼着生煎的两人,听着动静茫茫然抬头,落在对面那母女俩的眼中,都不自觉捧腹大笑,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两人的模样逗趣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