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维谷
他无意回想起这些往事,只是从前几天,他失手打伤了说喻奚坏话的队友后没多久,沈季霖竟然出现在学校的那一刻时,一切都乱了套。
沈鸣悲从中来,又狠狠喝了一大口,却把自己呛到。
“咳、咳咳咳。”
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沈季霖听得皱眉,“怎么回事?”
说罢,手上也总算摸到了顶灯开关,“啪”一下,霎时间,屋内灯火通明。
沈鸣一边止着自己的咳嗽,一边飞快的用手臂遮住眼睛,“你干嘛?!”
手臂遮挡下露出涨得通红的皮肤,因为一段时间的昼夜颠倒加酗酒,还有点水肿,总而言之,在沈季霖看来,自己的弟弟就是一只愤怒又可怜的小鸟。
他走上前,用力拉起沈鸣的胳膊,强硬地让他坐到沙发上。
沈鸣力气不小,但沈季霖的手简直是坚如磐石,眼前晃过一片黑色衣角,他更加头晕脑胀,“我不要你管!放开我!”
“是妈让你来的吗?”沈鸣不管不顾地叫嚷着,“就算是他们,也不行,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这样……”
沈鸣沉浸在家庭剧场里无法自拔。
痛,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全世界最痛的人了!
沈季霖的目光却牢牢落在沈鸣湿润的眼眶,他搞不懂自己弟弟在发哪门子的疯,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就是面对他的严厉,也没有这样过。
“失恋了?”
“。”
沈鸣被直接戳中要害,略显突兀地噤了声,脑海里的警铃“叮”一下,令他趋于清明。
沈季霖肃穆的脸上若有所思,“什么时候的事?打架也是这个原因吗?”
这些问题,沈鸣通通不知道怎么作答,神智回来些许后,他也发觉了自己的姿势滑稽可笑,跟沈季霖这衣冠楚楚的样子一对比,对面真是降维打击。
不禁坐正,但还是回避着他哥的眼神。
“弄成这样……”沈季霖实在不能理解,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弟弟干了什么坏事的可能性更大,“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不是。”
“那是她?”
“不是,这都哪跟哪啊……”
沈鸣无奈道,连着审了他好几句,这下他是真的清醒了。
“行吧。”
沈季霖对于沈鸣的否认不急不恼,事实上,刚才那几句已经是他低下的探知欲能问出的极限了。
如果不是沈鸣这次表现得太夸张,他不会过问他的个人私事。
沈季霖松了松衬衫领口,微微放松了身体,见沈鸣已经恢复正常,开始说正事,“今天晚上回家吃饭。爸妈都很想你。”
“就算你不回去,也不能不接他们的电话。沈鸣,你不是小孩子了,做这些事并不可爱,只会让关心你的人担心和受伤。”
“……你总是说得这样冠冕堂皇,”沈鸣无力地扯了下嘴角,笑得很难看,看向沈季霖的眼神让他觉得悲伤,“你们会伤心,谁在乎我伤不伤心。哥,我‘叛逆’的方式都让你觉得很可笑吧。对,我是幼稚,可你不能当我傻。”
沈鸣后来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想明白那天书房里的话。
都说他任性,可是大人也很任性,让他当小孩的时候就把他抱在怀里不松手,要让他长大的时候,就要他立刻长大。
“我不回去。”
沈鸣起身的速度太快,眼前有些发黑,晕眩了半秒才能看清脚下的路,以及——
沈季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停在半空想要搀扶他的手。
“不是没有人,”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茫然,沈季霖觉得这种情绪过于陌生,但却不讨厌,他直问:“你要怎样才肯回家?”
沈鸣停下脚步,对于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感到紧张。
“哥——”他回头,被眼睫盖住的瞳孔有些闪烁。
“你认识徐恪白吗?”
*
“怎么了,你要对我说什么事?”
对面的人跟阵风似的席卷而来,落座,接着端起咖啡,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奇地盯向她。
市中心商业区的咖啡馆,在这种工作日,还是下班的时候,很少会有人有闲情雅致坐下来交谈非工作内容的事情。
今天他们是两个例外。
“徐恪白是我哥。”
喻奚正襟危坐地憋了一下午的话吐了出来。
“……我知道啊。”
唐棠放下杯碟,莫名其妙,搞不清这是哪出,“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唉,”喻奚趴在吧台上,神情恹恹,“本来不是要对你说的。”
“你知道吗,棠棠,就在这个位置,我和我学姐坐了一下午,都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就你跟我说的,现在在一个律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