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挂坠盒
食死徒越狱的消息给巫师界带来的是盘旋在心头难以消散的阴霾。
出生于魔法家庭的巫师不会不认识这些食死徒,他们的名字同伏地魔一样令人感到恐怖,犯下的恐怖罪行再一次成为口口相传的谈资。出生于古老的纯血家族,阿芙洛狄忒更明白他们那种存在于血液因子中的狂妄与残忍。
在困惑与恐惧中,那层遮盖在真相之上的布似乎在缓缓脱落。圣芒戈的走廊上,阿芙洛狄忒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对《预言家日报》关于十一名食死徒如何掏出阿兹卡班的说法表示不满,那曾被他们定义为谎言的说法——伏地魔的复生——似乎成为了唯一的解释。
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和要做的任务,日子过起来快得可怕,在不知不觉中,二月已经来临,带来了较为温暖湿润的天气。然而在这样的忙碌中,一个家伙的改变却引起了阿芙洛狄忒的注意,那就是克利切。它突然变得很听话,怨恨的嘀咕减少了,而这是极其不同寻常的。
当阿芙洛狄忒专门去注意它的行踪时,那些破绽就变得相当明显了:它抱着布莱克夫人的旧布鲁姆女裤,终日躲在阁楼里。阁楼位于西里斯与雷古勒斯房间之间的天花板上,需要搭上梯子、掀开一扇灰扑扑的活板门才能进去。那是一个狭窄炎热的房间,旧红木桌和破衣柜一经触碰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散架。
又一天听着阁楼上吱吱呀呀的声音度过后,阿芙洛狄忒忍不住在晚餐时对西里斯开口道:“你不觉得克利切有些奇怪吗?”
“奇怪?”西里斯显得很不以为然,“哪里奇怪?”
“它不出来嘟哝着骂人了,”阿芙洛狄忒回答说,“还整天拿着一条旧布鲁姆女裤躲在阁楼里鼓捣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说真的,这不太像它,是不是?”
“你担心什么呢,”西里斯说,“也许它只是抱着那条裤子痛哭流涕,但我劝你最好别去抢它的裤子。你知道,它有多喜欢那些害人的玩意儿……”
“你确定它就只是‘痛哭流涕’,而不是想些什么阴谋诡计?”阿芙洛狄忒提出异议,“你知道它有多讨厌这屋子里的人。”
“它不可能离开这栋房子。”西里斯很不耐烦地说,他已经和太多人说过同样的话了。
“万一呢,”阿芙洛狄忒慢吞吞地说,“在这方面上我比较有经验。”
西里斯挑眉:“比如?”
“我家以前有只家养小精灵叫多比,”阿芙洛狄忒舀了一勺水果沙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人和他说过‘离开’这个词,但是它还是跑到德思礼家去告诉你的教子有人要害他。”
“我觉得那挺活该的,”西里斯讥讽地说,“是不是?”
阿芙洛狄忒冷笑道:“是啊,保不准克利切也觉得背叛你是你活该呢?”
他们对话的声音不算大,但引发的效应传播速度是相当之快的。唐克斯张大嘴打哈欠的动作怔住了,有些呆愣愣的慢慢闭紧了;坐在她身边正和莱姆斯谈论魔法交通司新司长的金斯莱也扭回了头…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大家都将目光投了过来,饭桌周围掠过一阵战栗。
当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的时候,那升腾在他们之中的怒气之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扑灭了,只剩下火星还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说过,”西里斯并不在意身边人的目光,语气里明显透着冷淡,“它不可能离开这栋屋子。”
“那好极了,”阿芙洛狄忒放下刀叉,放弃了和小天狼星继续争辩下去,也难以忍受这种焦灼的氛围,“我吃饱了。”
说完,她站起身,将椅子拖回了餐桌下,尽量使自己的步伐看起来很轻快。走出餐厅,喧闹的烟火气息瞬间被窄窄的门隔绝开来。肮脏腐臭的老房子透进微弱的月光,昏暗的像是发霉的古堡。
从地下室走出来,望着剥落的墙纸和昏暗的门厅,那燃烧着的火星也熄灭了。自己有更好的方式可以提出猜测,完全没必要和西里斯发生争执的,阿芙洛狄忒想。
只是…她叹了口气。她已经离开家太久了,即使是凤凰社这种暖烘烘的热闹氛围也没办法弥补她心底的那块缺陷。她的父母是食死徒,和凤凰社站在对立面,就算是有言语冲突也很正常,她早该预料到的…可西里斯的话还是仿佛病菌寄生在她的脑子里,侵蚀着她所有的理智。
望着门廊里隐藏在昏暗之中的画像,在那些缄默的熟悉的面孔中,阿芙洛狄忒感到像是回到了童年时期,回到了那些被抛弃在这里孤立无援的日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
身后的楼梯传来了吱呀的腐朽响声。
“莱姆斯。”阿芙洛狄忒轻轻颔首,然后将目光重新放回了缄默的门廊,昏暗的月光将她的身形劈成两半,一半淹没在潮湿的夜色里。
“在看什么?”
莱姆斯站在了她身边。也是这一瞬间,阿芙洛狄忒意识到自己专注的盯着画像的目光再难以聚焦了。她的视线游离到他们之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