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我们可以交往吗？男女朋友那种。”

李一禾的立场很鲜明，所以，叶眠眠也态度明确地拒绝了他。

他很讨人喜欢，但是叶眠眠一想到自己缠在自己身上的一堆烂事，就觉得不应该把其他人拖进泥潭。

表白失败的李一禾短暂失落，很快调整好情绪，邀约叶眠眠一起喝一杯，她以明早要回课匆匆离开。这当然只是借口，明天就是首泛音练习曲，叶眠眠其他技术一般，泛音的手感一向很好。

俩人是时候保持一点距离，给彼此的关系重新定位。

第二天，没花什么时间，陆筱美帮她把曲子过了。叶眠眠提出要陆筱美示范《广陵散》，被拒。

“为什么，师父说我可以练大曲子了。”

“我看你是想炫技。”

“唔，被发现了。我觉得比较适合我。”

“考试你弹这首曲子就等于关公面前刷大刀，等着被刷。”

叶眠眠就是要跟她对着干，拎着谱子到大厅，在琴案面前摆了一溜，不管不顾，开始弹，气得陆筱美扭头就走，眼不见为净，耳不听清明。

结果当然是一团稀烂，有几段没弹好的她直接原地反复，料定了大厅里那几个喝茶的人没几个知道这曲子长啥样，就比如坐在角落带着口罩的佯装喝茶的人，实属项庄舞剑。

果不其然，叶眠眠爽过之后下台，那人立马起身跟她一起进了后台。

叶眠眠一点不意外，站在休息室门背后拿着根窗撑绊他一个趔趄。

来人有点恼怒，回头骂：“你干嘛？”

“你干什么？”叶眠眠看他还敢瞪眼，给了他屁股一棍子，“刘羡之你没完了是吧？”

这棍子不重，但落棍地方有些不对劲，带着些许侮辱和暧昧，打完叶眠眠就后悔了，顿时觉得窗撑烫手，随手一扔，扔到刘羡之脚下。

完了，这下侮辱意味更强了。

“叶眠眠？！”

他颇有些声嘶力竭的架势，似乎要把内心的积愤一起吼出来。

叶眠眠看他低低喘着粗气，眼睛里还转着泪，活生生像是被她欺辱了一番，顿时到嘴边的脏话就说不出来了。

“至……至于吗……”她有些心虚。

刘羡之平复了一下，径自走到内室，热水称茶，这些玩意儿，以前他可不会。

叶眠眠走到案前，刘羡之给她烫了个杯，满上第一道清茶，像模像样。

她只能坐下，抿了一口，战略性干咳。

“有意思吗？”刘羡之低着头继续闷第二道茶。

“嗯？”

“耍我有意思吗？”他重重放下茶盏，滚烫的水溅在手上，他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确实有欠考虑。刚开始知道你跟周翙订婚，我是真的犯恶心，不想见到你们。我也确实是有些报复心理，想看你会不会马失前蹄。但后来不是也在你未婚妻面前帮你圆了场子嘛。大家相安无事，你这会儿来兴师问罪没什么道理。”

叶眠眠快嘴解释了一串，就想快点走人。

从她嘴里讲出的“未婚妻”三个字刺痛了刘羡之，他紧紧握着杯子不说话。

“而且讲出来也没太大意义。我跟Chelsy如果不是因为项目，根本不会见面。况且，现在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们之前的关系，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你大可放心……”

刘羡之掩面，听不清对面在说些什么，双手微微发抖，他意识到，叶眠眠是真的不在乎。

来之前，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跟她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现在突然感觉没必要了。或许这就是他们重逢后，叶眠眠的心情。

他们在一起时，叶眠眠支持他所有的决定，在他事业的低谷一直陪伴他，他也想让她过上很好的生活。然后，鬼迷了心窍，同意签了对赌，那段时间，他疯了一样接商演，ost。

然而，杯水车薪。

在他压力最大的时候，叶眠眠正躺他织造的美梦里，他不敢说，面上每天装得很轻松，心态一点点失衡。

这时候，在某次新兴饰品的展会上，他作为展示架出席，命运般遇到了周翙，聊了几句，周翙当晚就为他下了几百万的订单，并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国际知名制作人的橄榄枝，试问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他动摇了，周翙开始提条件。

刚开始，他确实只是逢场作戏。随着周翙的要求越来越多，要求陪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能回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当时叶眠眠一无所知，单纯以为他的事业有了起色，人也变得越发娇气。刘羡之对她的愧疚积聚到一定程度，很自然地异化成不满和埋怨。

再后来，周翙问他要不要正式交往，他答应了，周翙要求他断掉之前的所有关系，他也答应了。

他怕自己后悔，甚至没有亲自说分手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