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芙蓉
青山,魏府。
魏府上下张灯结彩,宾来客往,好不热闹。皆因今日是魏府主人魏晚得和青山派二小姐林珍珠的大婚之日。
在摆设宴席的园子内,新郎官的宾客们高声调笑,他们倾倾倒倒,或搂或靠地倚着从花柳巷请来的姑娘们。他们举着酒杯,端着海碗,划拳掷骰子,互相推搡,觥筹交错。不知情的定以为是到了什么生意兴隆的花楼。这哪里像是正经喜宴的样子。
而内室之中却安静异常,新娘独自坐着,没有娘家人候着,没有丫鬟,也没有喜娘。
林珍珠穿着喜服,戴着凤冠,坐在床边。
烛火暗淡,摇摇曳曳地照着。微弱的烛光抖抖霍霍地爬上了林珍珠的脸,印出斑驳的阴影。
本来娘亲和姐姐是来了的,但因为无法忍受院子里那些乌烟瘴气的景象,让珍珠的丫鬟笑笑,告诉一声,便早早回青山派了。
在回青山派的马车里。
青山派大小姐林玉髓对林夫人说:“娘,我们就这样走了,珍珠会不会伤心啊?”
“我们走了也好,我们在,珍珠会更难过。”
玉髓叹气道:“也是。珍珠看到我会难过吧。因为我,珍珠才会落得如此。要不是我和少城,珍珠也不会……”
林夫人按住玉髓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因为魔教。”又说:“罢了,现在提这些又有何用。这本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事。现在我只是担心珍珠。这个魏晚得。他无门无派,流落江湖这么久,行事作风与你们熟识的世家子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你看看魏晚得,他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不堪入目。珍珠将来要如何与他相处。”
“珍珠向来性子乐天,想来能与魏晚得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我真不该相信你爹的话。他说魏晚得年少有为,英雄要不论出生。我看他就是急于要把你妹妹送出去,堵住别人的嘴。我真是一时糊涂啊。”
“娘,爹也不会害妹妹的。魏晚得虽然出生不高,但是为人倒还机敏,听爹说他来青山半年,就办成了许多事。燕州魔教分舵就是他破的。想来他也有点本事。”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想法呢,不提了。”林夫人闭上眼睛,不想再提这件让人头痛的事。
魏府
现时,宾客酒过三巡。桌上脏乱不堪,早已看不出原先摆放的是什么菜色。他们与花楼的姑娘互相追逐,大呼小叫,踉踉跄跄,把随意扔在地上的酒坛子、酒瓶踢得满地滚,间或有人被酒坛绊倒,索性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林珍珠悄无声息地出来胡乱逛逛,看看这些人,这副景致:这就是我的大婚之夜啊,呵。
“新娘子是不可以出房门的。”
珍珠闻声看去,并不慌张,她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说话人从屋顶上翻下来,没有一丝声响。
那人穿一身暗色衣服,肤色较黑,在夜色中瞧不分明,薄雾散开,月光渐亮,月色下显现出他的脸,他剑眉星目,薄唇紧闭,一张俏脸却是没什么表情。
“你怎么来了?”来人是珍珠和玉髓的义兄,也就是林掌门的义子,林肖。
“来看看你。”
珍珠抱臂皱眉,“姐姐出嫁的时候不敢去看,倒是来看我?”
林肖被刺到痛处,一时沉默。
珍珠看了他一眼,自觉说得有点过分,心里觉得不得趣,推门要回屋。
“对不起。”林肖说。
珍珠冷言:“你对不起我什么?”
“那时候如果我去了玉髓的婚宴,就……。”
珍珠沉吟了一会,本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只说:“我只是随口一说,这本就是与你无干,别什么事都赖在自己的头上。你是爹的义子,又不是天王老子,哪能事事都能周全。”
“我……”
珍珠自顾自回到屋里。林肖以为珍珠生气了,站了一会默默走了。
珍珠靠着门站着,知道他走了,越想越生气。这事怪谁?怪山月教?怪爹爹?或许吧。可是与林肖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林肖自己就是个可怜虫,爱而不得唯唯诺诺,他还可怜我,我才没他可怜。
对,没有!起码我还是林珍珠。武林会盟盟主青山派的二小姐林珍珠。
当今武林会盟盟主青山派的二小姐,武林第一美人林玉髓的亲妹妹。如此家世,却嫁给一个青山外门弟子,一个在江湖上厮混的无名小卒,这一切不合常理,追根究底都要从四年前说起。
……
四年前。
武林中人向来分为正邪两派。而在半年前,被人称为魔教的山月教被一神秘少年掌管。自此魔教一改本性,在教主的管束下,不再为祸四方。
而在前不久,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案子。北方大世家丁家堡公子丁立三被人杀害。传言是山月教所为。正派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