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
回到家,林彩云拿出了鸡毛掸子,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下,傅承博疼的屏住呼吸。
“叫你在外面给我惹事,叫你这么笨,让我的老脸都丢尽了,看我要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林。”林彩云用力地甩着,毫无顾忌。
父亲傅阳明走过来,将裤子上的皮带解下来,冷漠地说:“用这个打,更皮实。”
林彩云听后,接过皮带,狠狠地又抽了几下,傅承博咬住牙,眼眶里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皮开肉绽,痛定思痛都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场面。
傅承博忍耐到了极限,才会哼哼两声,最终诚恳道歉,以免受皮肉之苦。
“妈,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别再打我了。”傅承博的衣服上湿漉漉的,是泪水和汗水混凝的味道。
父亲傅阳明终于过来劝慰:“别打了,打残了,谁给我们干活?”
干活?傅承博的世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开他所有的美好幻想,原来在父母眼中,他是这样的存在。
林彩云停住了手,皮带被打歪了,傅承博翻身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屁股碰到地上,就跟开了花一样,疼痛难忍。
林彩云和傅阳明走后,傅承博捂着屁股,恍然看到窗外的身影,大吃一惊,是窦临渊,他怎么跟过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房门口,人影就这样消失不见。
傅承博默默地看向天空,在心里盘问:他还会再来吗?
应该不会了吧。
得到答案的他,有些悲伤,世上皆是路人,能拉一把的都算作是英雄。
傅承博鬼使神差的觉得今天阳光灿烂,来到了一家小卖部,从冰柜里拿出一个盐水棒冰,对阿婆道:“阿婆,我买这个。”
阿婆点头,心领神会地递给了他两个布袋,里面装满了冰块。
“谢谢阿婆!”傅承博感激涕零,无以言表,每次他被父母打伤,都会来这家店,这儿好像是筑巢,能摈弃掉所有的不开心。
一根棒冰、一些糖果,就是他整个夏天最大的快乐。
傅承博有一个习惯,会在吃完的竹签上写下字,然后插进土壤里,岁岁年年又今朝。
不上学的日子,就是帮父母干一些杂活,每次看着其他同学背着书包上学读书,他都会心生艳羡,虽然他不是读书的料,但是也比现在的生活有趣些。
他说不出那样的滋味,就像是生处于囚笼,没有选择性地机器,任劳任怨,循环往复,一眼便能看到尽头。
直到他收到了一个纸飞机,这张纸飞机上写着:去你想去的地方,看最美的风景,世界本无限,除非你自我设限。
“跟我走!”是窦临渊,他骑着自行车,戴着帽子,英姿煞爽。
傅承博犹豫了,结巴道:“我..”
“你只有离开,才有更好的人生。”窦临渊眼神坚定地说。
傅承博摇头:“他们会找到我,然后把我打死的。”
“我帮你撑腰。”窦临渊将头盔扔给他。
抬头看天的一霎那,傅承博看到了夕阳晚霞交错重叠,形成世间最美的景象。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我逃出了这座山,逃出了这个家,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8岁的一个选择竟足以到了改变人生的地步。
傅承博接过头盔,上了车,打算奔向他未知的前程。
“我们去哪儿?”傅承博还是有些担忧,离开家,真的是对的决定吗?
窦临渊的唇角勾起一笑:“去宇宙的尽头。”
“坐稳了。”窦临渊低沉的嗓音让人觉得好听,极富有魅力。
自行车开的好快,窦云萧衬衫的后摆翘了起来,握着龙头的手,铿锵有力,疏朗的清风划过皮肤,是梦想的声音在召唤。
傅承博因为长期遭受殴打,所以屁股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疼痛难忍,他咬着牙,但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就像大鱼终将要回归属于它的海域,不再被任何东西所限制,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