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自裁
个陈妈妈,一个赵老夫人。她们两个凑一起,只怕赵老夫人很快就会知道,五夫人不是病了,而是犯错被禁足,说不好,再也不能出门。
赵家能善了?
泥人暂且还有三分性子,何况赵家。
南枝拧眉,回府后,立即与七姑娘提及此事。“五公子九姑娘还小,使不上劲,但坏就坏在,五公子是嫡子,若赵家以他为借口,撬动五老爷,那可不妥。"南枝说,五公子是少有的聪慧,如今七岁,教导他的先生说,再过三四年,便能试着下场科举。一个有前程的公子,若他坚持奉养母亲,想必老夫人与五老爷也会有所顾虑。
“这是个问题。"倘若让五夫人出来,又搅风搅雨,那还了得?七姑娘皱眉,说道:“陈妈妈还没那么厉害,能让赵家的人上门,我怕她们搭上大房,你还记得麽,大夫人曾劝老夫人,说把五夫人也带来江州,她打得甚么主意?”大夫人帮五夫人,有一回就有第二回,焉知赵家能不能说动她。“奴婢不知。"南枝与大房接触不多,只了解他们见利心动,再多的,不甚清楚,虽然有几个猜测,可一时间不好确定。大夫人这个人,你说她瞧不惯五夫人,可在外面交际时也会带着她,替她说两句好话。你要说她与五夫人亲近,明里暗里又会踩她一脚。亲不亲,疏不政的,让人摸不着边。
“对了,还有一事。"既然提到大房,南枝顺势把早上在门口见到的事儿说给七姑娘,“也不知出了甚么事,程妈妈着急忙慌的。”“是麽?"七姑娘琢磨,“翠平呢?让她去小厨房收拾一碗汤出来,我带上去给老夫人请安。”
正说着,翠平从外头进来,嗓音罕见地有些沉,她说,“启禀姑娘,秋扇托人带了信儿进来,说……茯苓没了。”
南枝转头去看七姑娘,就见她明显一怔,垂眸,她肩膀松了松,回道:“知道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她挥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紫檀桌上的鎏金虎兽香炉正飘起袅袅的烟气,让七姑娘一阵恍惚。
茯苓,上辈子跟她一起进宫,在她得宠又失宠后,背叛了她,投靠了德妃,最终踩着她成为了后妃中的一员。
她被赐毒酒时,这位新鲜出炉的吴更衣还来冷宫瞧她,冷嘲热讽,“主子,你太弱了,该信的不信,不信的又深深听从,哪怕你不入宫,嫁去哪户人家,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懦弱无能,也就别怪自个会输。
七姑娘长长舒出一口气,又死了一个仇人,心里舒坦不少,她自言自语道:“茯苓,赵棉西,余柏霜……"她从地狱里爬上来,就是为了向她们索命!想到五夫人,七姑娘便又开始翻册子,南枝学过医术,得知她想调查的事,就把五老爷喝得补汤用料写下来,再在一旁写下相克的东西,如此,有了寻找的方向。
翠平负责这事,七姑娘也会帮着找,心口总有一股气支撑她,让她不觉累不觉苦。
七姑娘没问茯苓怎么去的,南枝便私底下问翠平,“病了?还是自裁?”“约莫她是一时疯一时清醒,醒着的时候接受不了,趁姑子没注意,扯了布带吊在梁上,自我了断。"翠平轻轻叹息,茯苓这一生,甜了半辈子,后面一年却苦的她受不住。
许是与茯苓不对付,翠平话都多了不少,“你应该听过吧?她早早没了爹,祖父祖母不作人,把吴妈妈赶出家门,那时,她还在吴妈妈肚里。后面恰好五夫人入门,给七姑娘挑奶妈,便把她吴妈妈选来,茯苓那时还小,待大了,就进来当个丫鬟。”
所以,茯苓是跟着吴妈妈姓的,而且因着她比七姑娘大几岁,小时候还带着七姑娘玩乐,顶顶知心的人。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要得太多。倘若她本本分分,姑娘也不会薄待她。”
翠平这麽说着,南枝却不适宜地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莲春。同样是主子身边可心的人,同样选择了背叛,让她忍不住联想,上一世的七姑娘性子不拔尖没成算,入了宫,只怕也是立不起来。正如莲春看透了五夫人的薄情,茯苓看透了七姑娘的不成器……恰如流云说的,“要早知道您有这般心机,我也不用另谋出路。”散了后,南枝到了后罩房,“师傅,我来接您了。”牛稳婆还在整理新得的药材,“就好了。“她照着名单逐一配药,小厨房毛婆子的、大厨房林娘子的,还有很多人,只要一看见名字,她立即就能回想起病症以及该如何开药。
“这两个你来。”
南枝上前,先瞧瞧名单,三房那边的两个娘子,有关月事的,需要调理。“鸡血藤、白术、白芍、柴胡、甘草颗粒……“不用去细想,南枝立刻给出药方,“都是温和补气的。”
“嗯。"牛稳婆欣慰地点头,她最喜欢的便是南枝肯下苦功夫,记性好是一方面,能耐得住才是让人佩服。
等收拾妥当,南枝把药交给了陈小娘子,“走一趟,等会儿叫上你姐,起来家里吃饭。”
陈小娘子经历得多,如今也渐渐历练出来,敢大大方方地交际,南枝也放心交给她,再说,她会给谢礼,十几个铜板。两个姓陈的娘子相互依靠,算不得十分有银钱,故而南枝一个月使上陈小娘子几十趟,以给支使费的借口,帮了她们家一把。不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