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啊混蛋
知府府邸前演完戏后,就回到了马车上,和太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做好了?”
崔苡茉神色寡淡点头,太子要她抛下另一个钩子,让她在知府夫人面前羡慕她的一对子女。
她大致能猜到太子要放长线钓鱼,可当她得知太子要利用她对孩子的渴望来作话本演绎时,莫名有股恶心感。
他明知自己昨天才同他说过想圆房要子嗣的意愿,隔日他让自己演绎给外人看。到底是恰好从她这里得到灵感妙计,还是为了讽刺自己,无人得知。“你来苏州这么久还没出来逛过,今日孤陪你,要买什么尽管买。”崔苡茉看过去,只见太子说完后闭上了眼,跟没说过似的,她没有半点高兴,原因无他,她看出了这可能也是太子计划的一部分。“谢夫君。”
马车在街上停下,两人下来,崔苡茉进珠翠斋,打算买几套苏式的钗环首饰。许是抱着报复太子的几分心思,崔苡茉没有手软,一口气扫了许多首饰。疏月看着神色温软的五姑娘不带半分起伏地说出“这些都要了”,诧异极了,忍不住看向她身后的太子。
太子眼皮子都不曾动半分,似乎对他来说这些精细绮丽的昂贵钗环首饰不值一提。
崔苡茉又到苏绣坊,一口气让十几个顶尖绣娘裁缝为她裁衣定做苏式的各季衣裳,直接将苏绣坊未来三个月的单量都包圆了。阔气程度堪比侯爵勋贵府上几百人的吃穿,惹得苏绣坊掌柜战战兢兢接待贵客,生怕没招待好。
太子直接抵了一张钱庄的银票。
崔苡茉眼角余光瞥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从眼前晃过,手背盘着青筋,指间就这么夹着银票随意给出去。
钱可真多,她心道。她又想起太子一年有十万石禄米和两千四百匹上等丝匹,若是按如今市价,一石禄米值二两银,一匹上等丝匹值一两银……崔苡茉心里的小算盘不知不觉飞快换算,一年下来太子至少也得有二十万四千八百两俸禄,东宫宫娥内侍和侍卫们的月钱向来是由户部按定额拨付,花的是靖晏帝国库的钱。
这样一看,太子这些年应当攒有不少私钱。这要是她的就好了。
怪不得顶尖黄大厨请得起,那么大的苏式宅园说买就买。崔苡茉跟着太子前去最大的酒楼,点了一桌好菜,厢房里还有琵琶女郎在唱苏曲,厢房的栏杆外还能看得苏州河,放目远眺,苏州的繁华风光璀璨生辉。原来太子之前和施岗文元正出来,就是来这种地方。崔苡茉不去想他们来这里有没有寻欢作乐,尽管胃口小,但她还是将每个菜都试了一遍,免得日后回到那深宫里再也尝不到。而坐她对面的太子,从头至尾只喝了两杯酒。崔苡茉吃着吃着,忽然肚子绞痛起来,脸色惨白,她放下筷子,撑在桌面上,极力忍受疼痛。
这一动静引来太子的目光,他静静看着这个女人又怎么了,直到她快跌下桌,身影才动了动,将人抱起。
“有毒?"他难得问。
没想到这两个字钻进崔苡茉耳里,本就苍白的脸蛋更加苍白了,她双手紧紧拽着太子的领子,双眸浮起水雾,嘴唇嗫嚅,疼得说不出话来。看到太子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似在思索到底是饭菜有问题,还是有人识破他的身份下死手,抑或是有什么杀手在附近……这个人每一寸阴鸷的脸色都像是在为他自己考虑……
崔苡茉捂着肚子疼得恨不得投河自尽,可她到底还是怕死,怕她再也见不到娘亲,更怕太子真的见死不救,拼尽全力嗫嚅。“救我啊…混蛋。”
都是吃了你请的饭,我崔苡茉才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