蟪蛄(三)
……
一时间,四下静谧,三人尴尬地对视。
“等等,你们不是绿柳和桃红?!”自称定北侯儿子的流浪汉耳朵尖唰一下红透了,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我…你…你你你你们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声如蚊呐。
宋意实在听不清他在叭叭什么,直接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饶是金琅琳耳聪目明,也听的有些含糊。“他好像是问我们为什么还在这。
宋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扇子“我们什么时辰在哪里与你何干?”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先走了。”流浪汉好不容易大声说出这句话,然后跑了。看着他一瞬间就消失的身影,金琅琳不禁感叹,跑的真快。
“就这么跑了?”宋莫名其妙到。
“嗯,我们也走吧,你不饿吗。”金琅琳倒不甚在意,毫无交集的人,没必要去探究。
倒是生的好看。
想到这,金琅琳的脸居然有些烫。想他做甚!金琅琳懊恼地摇摇头,把那张惊世骇俗的乞丐脸甩出脑海。宋意悠闲地把手枕在脑后,走在前面些。
“你想去哪里吃,不如去翠玉轩?”崔玉轩是南月家的酒楼,菜品精致,用料讲究。只是京洲繁华,最不差的就是这样的酒楼,宋意选翠玉轩,自然是想卖她一个人情。
金琅琳摇摇头:“时间不多了,翠玉轩上菜又慢又难吃,不如去西街的集市里吃些小食。”
宋意微微挑眉,但也没多说什么:“行啊,那边有家小酒肆可是京洲一绝。”两人一前一后地闲逛到了西街,此时太阳毒辣地紧,集市人却不少。
“喏,那里。”宋意指了指一家不远处的酒肆,有些陈旧的酒旗在微风中飘荡。才走进,一个豪迈的大汉就笑脸相迎。“公子小姐好,打尖儿还是还是住店呢?”
“你们家最好的菜和酒,都给我整来。”宋意纸扇轻扫,随后回头朝金琅琳眨眨眼。“这顿算我的。”金琅琳这就有些窘了。
她不会喝酒。
大概是一杯倒的程度。南月雨同她说过,她满月时曾经被沾了一筷头的酒喂了喝,马上就醉的不省人事,她醉了还不会在脸上显出来,差点吓晕了娘。
“那个,宋小公子,下午还有课业,现在喝酒怕是不太合适。”金琅琳只好找借口阻止他。
“喝酒还分合适不合适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宋意不管,就要落座。
忘记了这家伙的本性,真是失策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掌柜的,要二两黄酒,一盘牛肉。”二人回头,发现是自称王锦的流浪汉。怎么又是他?能有这样的“缘分”,金琅琳都有些郁闷了。然而还没等流浪汉找好位置,一个迅疾如风的影子就咋呼着创了进来
“主子,使不得啊!侯爷若是知道您开学就起晚了半天还不梳洗就上街,我和桃红怕是命都能折进去!”一个跟宋意差不多大的少年闯进酒肆,声音震天。
“绿柳,你在大声些整条西街都要知道我睡过头了!”王锦咬牙切齿地嚷嚷,居然一改之前那个看个人都要钻进地缝里的样子。
绿柳咬咬牙,朝王锦身后喊“桃红,快!”
霎那间,王锦的背后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残影,速度极快,几乎看不清。
“主子,得罪了。”
一只手伸来,想要抓住王锦的肩膀。王锦侧身一闪,灵巧地躲开了偷袭,后退几步,纵身越上了二楼的客房。好功夫!金琅琳暗自心惊。那两个叫桃红和绿柳的的少年身手已是不凡,没想到王锦的轻功更胜一筹。
“嘁,怎么还偷袭,如此不讲武德!”王锦踩在二楼木栏上,稳稳站着。绿柳眼看一击不成,轻轻一点桌子,便飞身向上了。桃红紧跟其后,还不忘与掌柜的说上一句
“先生,今日赔偿均记在定北侯府上,失敬了。”王锦抱臂稳稳站着,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眼看绿柳的手就要抓到王锦的脚踝,王锦轻轻一踹,将绿柳硬生生地从半空中踹的往后偏了几寸。剧烈的失重感传来。
“哇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绿柳手忙脚乱地往下掉,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桃红身上。两人又是一整哐碰咔擦,终于灰头土脸地滚到了地上。此时的酒肆已是一片狼藉了。然而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仅发生在瞬息之间,不少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王锦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打了个哈欠,看着地上狼狈的亲卫,笑嘻嘻地说“桃红,绿柳,怎么在地上爬着吃灰呢?我点了些下酒菜,要一起么?”
金琅琳看着刚才那毫不显山露水的一脚,万分惊讶。这分明是师父银懿真人的招式。
回忆好似流水扑面而来,纷杂的色块构成了一个艳红的葡萄架。葡萄架下,一个身材窈窕,容貌姣好的女子披着一身渺渺娉娉的红衣纱裙,慵懒地躺着,玉雕似的肩膀露出大半,妖异至极。
“小琅琳,别练你那破木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