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劝智孙
个明晃晃的金印登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施济孙道:“好孩子,你上前来。”众人听闻这话,都制止南乘风,怕施济孙暗害于他。南乘风道:“智孙是我的亲人,不会害我。”施济孙目中精光闪现,钢钳一样的手一把扼住了南乘风的手腕,他将南乘风拉到众海盗面前,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兄弟,这是我施家二姐的外孙南乘风,在大明东南海面上,被叫南罗汉的,有人听说过。若是我百年之后,咱们水寨,就唯他马首是瞻了。”又对南乘风道:“这些兄弟,都是两三代前,就跟着我干的老兄弟的后人了,他们以后的生计,你都得放在心上,决不能抛弃一个弟兄;谋生也不能不顾一个弟兄的死活,知道吗?”
南乘风听他这语句奇怪,只磕了一个头道:“记得了,叔外公。”
施济孙又叫燕三娘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这位燕娘子,救了老夫的命两次,我给了她一支金箭,若是她有什么要求,你和水寨要尽全力报答她,帮她完成,知道吗?”
南乘风又只能点头道:“记得了,叔外公。燕三娘也与我有恩,我一定报答。”
施济孙又叫沈自丹道:“沈大人,你说话可是算数?能叫我回归正统、认祖归宗?你须得发个誓,若你有半分欺骗于我,教你为鱼鳖食,无葬身之地!”
沈自丹道:“本座堂堂大明使者,有何不可?我就此发誓。左右笔墨伺候,本座这就白纸黑字,立约盖印!”但此时沈自丹左右暗卫并未跟来,顾沉星急中生智,脱下雪白的中衣,叫陆剑羽、玄清尘道:“剑羽,清尘,借二位后背一用!”沈自丹便以两人后背为桌案、以地上烧焦的木炭为笔,写下了敕书。以腰间御马监印和天妃金印盖了章。
施济孙看着朱砂的敕令印章从绢衣上揭下。他双手接过那敕书,昏黄的眼珠上下看了几遍,然后手颤抖着伸出,停在了半空。他望着燕三娘道:“燕家娘子,给我预言的,并非玉藻前夫人,而是一个红眼的幼年女巫,她说,当遇见三次救我的那个人之后,我会实现所有的愿望,施氏将会重振,我将得到我期盼的所有荣誉,而大明的船帆将重新回到满剌卡。
但是我,但是我…我不该得的东西也会失去。”他的手猛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那令他梦了、想了几十年的施氏金印是一块通红的烙铁一般。
玉藻前叹气道:“你既回到时间之中,永生的路,便与你岔开了。”
他最终还是没挡住这巨大的诱惑,触摸向南乘风手中的施氏金印。
只见在他的手接触到金印的那一刻,玉藻前与他连结的金色丝线突然猛烈地挥发起来,像是香炉中的烟气,快速地燃烧、向四周逸散。而他的外表、身体面貌也在迅速地变化——他壮年精壮的身躯开始萎缩,变得松弛、佝偻,头发开始变得白、脱落、稀疏,黝黑健康的皮肤开始浮现老人斑——一个五六十岁的壮年汉子快速衰老,竟然衰老成了一个百岁有余的耄耋老人!
衰老的施济孙,弯曲干枯的手还紧紧地抓在金印之上。
土御门有司轻轻地叹道:“善哉,佛语智慧,一切皆如梦幻泡影。”
南乘风上前去,跪在衰老的施济孙面前,道:“叔外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孝,养你的老。”衰弱的施济孙仿佛听见了,缓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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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平静,海风扫过小山包,三人立在风口。
春水和惊地藏发出微微的蜂鸣,仿佛在打招呼。玉藻前已经完全收束了自己的妖力,看上去只是乱世中一个柔弱无害的女子。但她还没有离开,沈自丹立着微微与她对峙,戈舒夜也没动。
“是你说服南乘风主动放弃施氏金印,换取施济孙的信任?欲将取之、必先予之,南乘风没有这么多心眼。”戈舒夜问。
“我只是借用了伊势新九郎的计策,顺势立南乘风为继承人——本来、我以为施济孙还能再等几年。没想到…倒是省了本座动手了。”沈自丹道。
天海豊众人恭谨上前,向沈自丹行礼后,顾沉星道:“督主大人,南乘风已经先行去水寨收拾人马。我们也想前去,有个照应。不知此事若了,南乘风收服施家水寨,答应助大明南下满剌卡,督主可否免了燕照雪掌柜的唐突之罪?”
沈自丹抬起眼皮瞟了顾沉星一眼,道:“你先收服了水寨人马,再谈。”顾沉星知道自己没什么反抗的筹码,称是,准备带着天海豊众人下去水寨,便问戈舒夜道:“戈大姑娘可同去?”
沈自丹表情更加不悦。惹月看出二人似有龃龉,以为是沈自丹暴戾恣睢不喜别人冒犯之故,想将沉星支开。便小声道:“沉星,我有事同你商量,请你拜别了督主,赶紧过来吧。”
沈自丹问:“苏大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想要瞒着本督。”
苏惹月盈盈道:“不敢,内帷之事、闺阁密语,不足为听,恐污了督主尊耳。”
沉星作揖后躬身退了三四步,才转身往惹月处去了,耸耸肩,笑笑道:“劳你救我了。”惹月掩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