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14）

复了一些，她一脚蹬上了窗台，想用轻功跃至隔壁窗台，行至半空身形一滞，脚尖只恰巧搭到一点点，她恍恍惚惚地想着不好要掉下去了，卫庄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给她腿上提了把劲儿，连人一起带到了他房中。

二月踢了踢腿，“你不是进去了吗？”

“我是怕有人太蠢，学艺不精反倒把自己摔死了。”

卫庄甩袖，背对着她，一副不待见二月的模样。

“我很聪明，连师父都夸我天资聪颖，是武学奇才呢。”

“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乱七八糟的师父。”

“啊，就是盖聂先生。”

二月说完，卫庄便用看屑的眼神看着她。

好叭。

“言归正传，我选你，你不高兴吗？”二月娇气地扯了扯卫庄的袖子。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卫庄拂去二月的手，提着她的衣领，将人扔到了门外，“睡觉去。”

“不一起嘛！”二月扒着门，期待满满地睁着星星眼瞧卫庄，然而对方只是当着她的面，面无表情地把房门关上了。

简直绝情。

楼下依旧是歌舞升平的景象，伴着彻夜的灯火与丝竹之声，二月倒头睡在床榻上，沉沉过了一夜。

次日醒后神清气爽，在轩内却没能瞧见韩非，卫庄与紫女是一贯在的，紫女要统筹事务，卫庄呢，一个人闷闷坐着不说话，一点意思没有，想请他陪练，瞧着他的冷脸，二月还是没敢靠近。

幸好今日红莲有时间出宫，两人便约好去河畔放纸鸢。

天晴有风。

新郑河畔有座长桥，上头遍布商贩，有各种吃食的，也有卖小玩具的，纸鸢是必不可少的，只因穿过这长桥有一大片浅草地，地面平坦，其间还有几个修剪美丽的花圃，景致也不错，总的来说，是个春日放纸鸢的好去处。

红莲准备的纸鸢形状犹如一朵赤色莲花，做工细致，颜色却略显黯淡，可见她没少将这纸鸢拿出来放。

二月随手在摊前挑了只蝴蝶形状的，虽是艳俗的粉红，做工也有些粗糙，但好歹能飞起来，飞得高了些，倒也不在乎这些细节上的问题了。

红莲经验丰富，两人倒也没出现放不起来这种窘况。

仰头望着空中那自由自在的两只纸鸢，虽然飞得很高很远，但始终被线牵绊着，倘若没了这根弦，又会飘流到何处。

“新黛，你和我九哥哥最近如何？”红莲顶了顶二月的肩膀，很突兀地询问道。

“我们很好啊。”二月拉扯着手中的线，试图让纸鸢飞得更远一些。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俩的感情进度。”

“咦，什么感情进度。”二月抿嘴，有些羞赧一笑，“你怎么喜欢打听这些。”

“这不是关心关心你们俩嘛。”红莲说。

“你就别操心我们俩了，有时间不如寻个自己喜欢的。”

“我整日困在宫中，哪有什么机会见别的男子呀。”

二月闻言，以目示意四周，她俩现在就是在宫外，也有陌生男子。

红莲鼓着脸道：“就是没有看中的嘛。”

她生于皇家，又有韩非珠玉在前，一般男子也难入她眼。

“不知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得到我们红莲公主的青眼。”

红莲认真地想了想，看表情似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才红着脸道：“我喜欢侠客，英雄！在我有危险时，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的英雄。”

这样啊。

“啊，是上回的两位姑娘。”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二月和红莲牵着线，回头看去。

一名普通女性的脸，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你是？”红莲有些摸不头脑。

二月对她有些印象，又看了眼她手上牵着的孩子，“是之前我们救下的那个孩子。”

妇人感激一笑，“小子承蒙二位搭救。”

这么一说，红莲也记起来了。

“举手之劳啦！”红莲弯腰捏了捏那孩子的粉嫩小脸蛋，“以后要记得牢牢跟在你娘亲身边哦。”

孩子懵懂无知地点了点头。

妇人再三表达了对她们的感谢之意，才拉着孩子离开。

这不过是一段小插曲，却足以让她们分神，也不知怎么的，原本稳稳飞在高空的纸鸢像是被强风吹得一阵震颤，线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割裂而断，两人手上一松，便见纸鸢急剧坠落。

“啊，我的小红花！”红莲惊叫着朝纸鸢坠落的方向奔去。

二月便只好跟上，幸好她们没将纸鸢放到河上空，不然纸鸢坠亡是必然的了，眼瞧着那纸鸢往住宅区掉去，两人只好加快脚步，依着大致的方向去寻。

“一个纸鸢，丢了再买就是，你怎么这么紧张。”二月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