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
一起往得月楼去。
才略坐了坐,景抒和九皇子便闹着要喝酒,阮篱也依着他们,只是嘱托小二另外上清茶和素食。
景抒是个坐不住的,再者没见过酒楼后厨是怎么运作的,便要出去看看。香菱作为澄芳的干女儿,在得月楼也算半个东家,便给她引路。
两人刚到后厨,就是一阵喧哗。一个锦衣的家丁过来催菜。虽然口中叫喊着什么国公府的外甥,但是京城处处皆是贵人,得月楼更是太后产业,是以小二并不怕他。那家丁碰了一鼻子灰,回去给主子报信去了。
景抒看得津津有味,香菱却是见怪不怪,解释道:“在京城,总有人想要借着权势压人。”
不想今日这家倒是特殊,一会儿那家丁的主子竟然也来催菜。香菱见了不由皱眉,来者竟是薛蟠。
香菱拉着景抒躲起来,派人去叫掌柜的。
景抒回头见香菱如此紧张,也就依她,二人躲进后厨,景抒用气音问道:“这是什么来路,莫不是南边的南安王世子 ?”
香菱死攥着拳,眼中含泪,答道:“不过是我与他从前有过节罢了。”
想了想,一字一顿道:“他是我的仇人。”
这却把景抒惊到了,香菱看起来温柔可亲,竟然也会有仇人存在。
那薛大傻子在外面叫嚣,左不过是说自己舅舅是王子腾,姨妈是国公府的当家太太。
那掌柜的打呼哨敷衍他。景抒听明白了,是王子腾的外甥。她心下暗道:麻烦了,王子腾父皇还不准备要动,他外甥惹出事情来也没办法,不过这个傻子公子这么嚣张,倒是可以派人跟着,收集点事情。到时候父皇收拾起来也顺手。
她心里拿定了章程,甚至已经选好了盯梢的人,到时候做个引诱,弄个罪过,最好是王子腾能消除掉的,在官府那里记个档,最好是经吴家的手。这个把柄便算自己拿到了。有权的公主总比无权的公主好一点。
她转头看向香菱,香菱手里必有这个傻子的把柄,可惜这是皇祖母的人,自己就只能放弃了。
景抒叹了一口气,安慰香菱道:“你放心,最迟不过五年,你一定大仇得报。”
她们两个久久不归,九皇子阮沂出来寻人。他径自往后厨来,正碰上这一场闹剧。
他是个好事的,立住脚细细听了片刻,便对薛蟠道:“你这个人果然无赖,你们包厢是56号,前面还有四个号,却要人先做你们的,这么大的人连先来后到都不知道吗?”
那薛蟠被人打了这么久的太极,本就一肚子的火,听了阮沂的话,一时心头火起,便要生事。幸亏他背后一个忠厚老仆死死拉住,才不叫他惹祸。
阮沂一甩袖子,对掌柜的道:“我做主,你跳过他们包厢,只管做别人的。叫这人尝尝被插队的滋味。”
掌柜的自然知道这位大神来路,便笑着应了,吩咐下去。还奉承阮沂道:“多谢九公子给小店主持公道。”
阮沂这人最在乎公平正义,常自比古之包拯,海瑞 ,听掌柜的这么说越发得意。
那薛蟠可按捺不住心头火了,当下便上前一步要揪阮沂领子,掌柜的简直要形神俱灭了,赶紧大踏步挡在阮沂面前,阮沂笑笑,转身翻折出去,再看时,人已经立在二楼的栏杆上了。
大厅一位俊美的公子见此,不由为这个身法叫好。
不用掌柜的使眼色,早有机灵的小二去薛蟠那个包间找人了
这大傻子既然亲自来此处催菜,必是有要讨好的人,他不懂事,难道整个包厢的人都不懂事吗?
那包厢坐着的是宝玉,冯紫英还有一个陪酒的女子以及一个戏子。
冯紫英听说外面薛蟠和人起了争执,匆匆出去。栏杆上的那个小公子虽不认识,但是衣衫华丽,必不是等闲之辈。
当下便抱拳道:“小公子息怒,我这兄弟只是莽撞一些,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还请放他一马。”
那薛蟠见冯紫英竟然不替他说话,又心急起来,冯紫英给他几个眼色,他竟也回过味来,这里京城脚下,不一定便惹了什么厉害人物呢,他也老实起来,乖乖地赔了罪。
阮沂翻身下来,拿了一双筷子朝薛蟠眼睛处掷去。电光火石之间,薛蟠只觉自己眼睛不保。
下一眼,阮沂拿着那双筷子已经到了薛蟠背后。
“这一吓算我的惩戒,景抒,快出来,六哥和林姑娘她们等久了。”
外面这么热闹,包厢里面的人怎能安坐。
好年在三楼的栏杆上倚着,喝彩道:“九公子,好俊的身手。”
阮沂抱拳,口称“惭愧,惭愧。”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得意。
景抒拉着香菱“噔噔噔”上了楼,冯紫英朝上望去,和刚刚那小公子同行之人颇多,可是自己竟一个不认识,他心中记下这些人身形不提。
阮沂借了一下力,稳稳当当翻上了三楼,正巧落在黛玉面前,黛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