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马奴
任烟行看向箭羽飞来的方向,没看到人只见到是一片密林,却是日光映衬下零星反着甲鳞的光。
这箭射得极准,正中领头戎人的胸膛,只是于心脏处偏了些许不至于即刻丧命而已。
戎人慌乱了一会儿,呈保护之势,将领头的那位围了起来。
他们做了防备姿态,也就无暇在顾及什么悬崖旁边的公主了。
任烟行被身边的侍卫拉着,和赤烟一起找到了离断崖远一些的位置,站在与戎人稍远的地方作壁上观。
又是羽箭破空而来,这回却不止是那一只了,而是铺天盖地的剑雨呼啸而来。
戎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部分藏匿于城内的戎人已被歼灭,这一小队虽算是精锐,但也人马不足,只为了完成劫走公主这项任务的最后防线而已。
又是半数的人躺倒在地,藏匿于林间的将士才提着刀冲出来。
一阵的喊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扑面而来。
这次里得太近,便是用衣袖堵住口鼻都无法规避浓重的死腥气。
戎人被逼至断崖处,人逢绝路身体都会被逼出一阵无限的潜能。正所谓狗急跳墙,人面对生死的时候则如此。
有一两名戎人不甘心就这般死去,其中一位竟然一瞬间成功窜到了任烟行一旁人中间,手中的匕首更是说教抵住了任烟行的咽喉。
“都停手!若是不想让你们国家的公主命丧当场,就全部给我住手!”着个戎人似乎是特意学过狄语,说出来亦十分流畅。
此番倒听不出这是个戎国人,反倒像是土生土长狄国人。
任烟行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脖颈被划破,一丝血水顺着伤口蜿蜒而下。
只是她像是没感知到似的,站在那里不动声色。
宁毅目光触及她颈间的那一抹血红之后,浑身的戾气再也遮不住,手握刀柄便想上前,却在抽刀的前一刻被身边的伍长给按住了手臂。
“校尉,不可冲动,”
宁毅冷眸扫过那伍长,可是那小伍长竟然顶过了他充斥着威胁的目光,仍就固执地将手按在他的胳膊上。
宁毅看着伍长的目光,顿觉熟悉。不过是一名小小伍长,却在这种时候以下犯上,坚持着胸中正义,和三年前的他何其相似?
可是现在不同,长公主被那戎人用刀抵着喉咙,只要犹豫一瞬很可能就会导致长公主殒命当场。
宁毅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是长公主当真在此地殒命,他该怎么办?
是痛苦万分,将戎人殆杀干净呢?还是当即跳崖与她殉情?
因为不敢想,所以此刻无论这戎人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宁毅还是翻腕子,将那小伍长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撅了过去。
他推开遮再跟前的将士,往前走了两步站定,道:“由我来换公主。”
那戎人嗤笑一声,道:“你算是哪个?还能比得上狄国尊贵的长公主?”
“我算不得上什么,不过是一个刚刚擢升上来的校尉而已,论身份自然是比不得长公主。”宁毅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手中却有半枚兵符,不仅如此该知道边城军防图。这些大概也能抵得上长公主一半尊贵了吧。”
宁毅此番话一出,身边将士一片哗然,似乎是不相信他们一直跟随着的忠诚着的校尉,竟然瞬间便倒戈,将边城命脉都要拱手相送。
校尉怕不是糊涂了!如果是将那半枚没兵符还有边城的军放图尽数交给戎人。那他们全部人就离死期不远了。
不仅如此,怕是国门也守不得多时了。
宁毅却没回头看上一眼,甚至都没有给这些将士任何的解释,双眼仍旧望着任烟行的方向,继续向外掏着筹码。
“且我是宁家唯一的后人。我知戎人早已恨我宁家多时,若是将宁家最后一丝血脉斩杀干净,想必你的主子也会很高兴的。”
宁毅这些话基本上将他尽数掏空了,身上一丝一毫的利益都被他榨了出来,分毫不剩。
那挟持着任烟行的戎人听了他这番话,眼神中也有了波动。
“我要如何信你?”戎人问。
宁毅当即将手伸向胸口内侧的袋子里。
再伸出手来打开掌心,那掌心里果然躺着半枚虎符。
“只要你放了公主,我便带着虎符还有军防图一起戎于你,包括我的姓名。”宁毅说。
那戎人看着宁毅的身量缺还是不放心,拿眼瞄向了他身侧的佩刀。
“将刀卸下来。”戎人的匕首抵着任烟行喉咙一个用力,鲜血从伤口处流出的更多更迅速。
宁毅脸色一白,却也知道这是戎人催促他的手段。他迅速解了腰间的带子,将配刀卸在地上。
他卸了配刀向前踏了一步,那戎人却带着任烟行也向后退了一步,离断崖边上更近了。
“将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