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告示栏前。
众人围作一团,盯着上面新张贴的一封血迹斑斑的书信。
旁边站着几位戒律堂的弟子,纪律也赫然在内。他对着众人解释道:“……因清一长老自裁于牢中,此物握在他手中,经叶应长老判断,确为清一长老的最后绝笔。”
“等等,清一长老死在你们牢中,你们总得给个解释吧!”
“对啊对啊,到底是看管不严,还是说你们堂中也有人是他的帮凶,为了遮掩罪行,将其杀人灭口。”
纪律朝底下这名弟子斥道:“这位道友,咱们同为天衡山弟子,这般胡乱猜测污蔑我堂中弟子不好吧!”
“我们戒律堂向来纪律严正,断不有出现这样的人。”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你若是还不信,我可叫来昨晚值夜的弟子,请你师父替他搜魂如何?”
那名弟子见纪律都已如此表明态度,他不禁有些局促,忙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我相信你们戒律堂的为人。只不过,清一长老的确在你们那儿出的事,你们也得给大家一个官方解释才行。不能借由我们大家伙的的信任就将此事轻轻揭过呀!”
一众弟子纷纷点头。
纪律颔首,“理应如此,现下叶应长老已经前去后峰向掌门请罪。具体详情,稍后我们会出具文书张贴于此。至于这封绝笔是不是清一长老本人书写,也可由熟悉长老他笔迹之人或弟子随时查看。”
他说完便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众人目光随之转向上面的字迹。
“……我虽不臣,但无悔意!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前面的人将话逐字逐句念了出来,很快人群中就开始骚动起来。
“怎么样?是清一长老的字迹吗?这里有没有清一长老门下的弟子抑或熟悉他字迹的人?”
“看起来好像是的,”有弟子凑近细细观摩,然后开口道,“毕竟连叶应长老都说是了。”
“诶诶,沈师弟!”有人发现身旁带着斗笠低调的人竟然是沈屿,忙拉住他指着上面的血书问道,“你最熟悉你师父了,你说那上面是你师父本人的字迹吗?”
沈屿别过身子,拉低斗笠,朝外头急速离去,那人拉扯都拉不住,只得无奈喊道,“唉,你别走呀!”
“别喊了,你看他这反应还不明白吗?那就是沈清一本人的字迹,咱们天衡山有谁还能越过那守卫森严的戒律堂去诬陷他呢!”
这弟子愤急了,连平日的尊称都忘了叫,直接喊了大名,还朝那告示栏啐了一口,“我看啊,这事板上钉钉没谁了,沦为妖魔的走狗,呸!我真看不起他!”
“清一长老这是什么意思?明明通敌叛变的人是他,怎么一副大义的模样?”
“谁知道呢?人死了再追究什么都没有意义,说不定就是人家觉得妖魔能长生呗!”
一时间众说纷纭,都在猜测。
但无论如何猜测,人已死,一切皆已盖棺定论。
俞未晚带着消息风风火火地推开蓟归的院门,“师兄,你听说了吗?!清一长老他——”
她与院中正坐在石凳上袒露胳膊的蓟归四目相对,话语一下子卡了壳。
她慢慢踱步走进院子,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哈,大家今日怎么也都来了啊!”
俞未晚看着放下药瓶,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的季潮生;又看了看在旁边无所事事坐着品茗,现在正双臂交叉,好整以暇看着她的陆槐;以及被人注视着依旧有条不紊将衣服才穿好看着她的蓟归。
三双眼睛盯着她,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背在身后的手握着金疮药,偷偷塞进自己的袖兜里,然后在三人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坐下来,“……那啥,我就是听到消息,想着师兄行动不便,过来知会一声,没想到陆师兄和季师弟看起来似乎跟我的想法一样。”
陆槐一笑,语气暗有所指,“要不怎么说你们心意相通呢!”
此话一处,三人脸色各不相同。
蓟归冷着脸色,撇过头看向别处,心意相通,这明眼人都知道说的是谁,连陆槐都看出来了。
季潮生一愣,脸上堆起笑意,他余光瞟到蓟归动作,嘴角上扬的更明显了,还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只有俞未晚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跟陆槐拌着嘴,“跟陆师兄心意相通?不要不要,我嫌弃!”
她咳了一声,将话题拉回正途,“对了,我来是想说清一长老他突然逝去,那关于他的那些事孰真孰假岂不是很难辨明了?万一他是被人冤枉的可咋整!我反正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蓟归心思百转千回,但面上不置可否,“既然长老已死,很多事便无从考证,更何况他一死,妖魔之祸便到此结束,任谁都会觉得长老他就是那个妖魔无疑。”
陆槐收了笑,语气正经道,“你的意思是不信?”
季潮生也适时开口,“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