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可你是我师兄啊！”

“……但我也是个男人，小晚。”蓟归语气加重，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见俞未晚似懂非懂，他知道，情爱一事对她来说，或许还是太早。

有些人懂得很早，比如他。

有些人迟迟没能开窍，譬如她。

他想起情窦初开发现自己感情变质之时，以为师妹对他也亦是如此。

他按捺不住，先是递了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师兄妹爱情话本给她，她转日便拉着他的手一脸认真地指着上头某一幕道，“师兄，我看了你昨日给我的话本，果然，你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其实还是嫌弃我拖了后腿吧！”

“？？我……不是，我没有！”

“师兄，你不要狡辩了，你看这里，”她指着话本上师妹受伤，师兄背着她杀出重围的场景，“这个师妹不务正业，天天跟人拌嘴吵架，所以基本功一点都不扎实。师兄，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如果我不好好练剑，到时候像她一样也会受伤，然后还得靠你来救。不行，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我要跟你一起并肩战斗，杀出重围！”

“……”蓟归人都麻木了，这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负担了？”

俞未晚掰了掰手指头，回忆道，“我五岁，你七岁，你说要去山上打野兔，我不听劝非要跟你一起去，然后我摔了一跤受了伤，喏，就像她一样，”她指着那个话本女主角，“你背着我然后跟我说再哭就要把我丢下，我听到旁边的小伙伴们偷偷说我是你的负担。”

“所以，我要努力追上你的脚步，至少，”她指了指话本上面相拥的两个人物，语气斩钉截铁，“不要像她一样！”

“好好好。”蓟归看着那话本顿时觉得碍眼极了，不起作用也就罢了，怎么还将人往反方向带。

之后他又试探多次，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他实在没憋住，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跑到师妹的住所，紧张地问：“师妹，那个，你对我有没有其他想法？不是师兄的那种……”

俞未晚停下练剑的手，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少倾，目瞪口呆一脸诧异道：“不是师兄的话，那、那你是想当我父亲？！”

见蓟归没吭声，她苦劝道，“师兄你看啊，俞老头这也管那也管，这不许吃那不许去，你糊涂啊！你这么好又这么年轻，何必与他在辈分上争高低呢。”

那一刻蓟归紧张到出汗的手一瞬间恍若失去感觉，他只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回答，“哦哦，这样啊……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

自那以后，蓟归就藏起那点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心思，老实本分的做好一个师兄的角色。

“师兄，师兄……”

蓟归被俞未晚轻轻摇了摇手臂，他看向她，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俞未晚显然想了有一会儿，“师兄，你说得对，是我想的不太周到了。之前潮生他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还对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如今想来，是我鲁莽了。”

“潮生是？”蓟归适时开口。

“就是爹新收的弟子，你我的小师弟——季潮生。说起来之前也是他提醒我你来过，我才知道你回来了！”

“原来是他。”蓟归凉凉的说道。

“怎么？师兄你听过他？见过他？”俞未晚挠挠头，“不应该啊，你也没去过偃州。”

“一面之缘，在你院子门口，”蓟归本不想说，但一想起那个画面便心口堵塞，他有些闷闷，“我看见你们两人举止亲密，不便打搅。”

“有这回事吗？”俞未晚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想必师兄是看到小师弟晕倒的画面了，她解释道，“师兄你误会了，那是小师弟身子还未好全晕倒了，我顺手扶了一把，不然他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原来是个误会。”蓟归喃喃道。

“我之前还想让他住我那间客房方便就近照顾，但他言语间颇有些犹豫，”俞未晚恍然大悟，“今日听师兄解惑，才知道是我想的太少了。只是如今倒要想想该怎么妥善安置他，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

蓟归喝茶的手一顿，差点被茶呛到，他连忙说道，话都比平常多了几分急切，“咳咳，师妹，没错。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你和小师弟，同住一间屋檐肯定不妥。不如——”

“让小师弟搬来与我同住，我既担他一句师兄，也该尽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