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梦：千金难买一回头⑤

庹姐，给人感觉比之前几次的她，都要热情好几倍，总想劝着杜柠也坐下一起聊聊天。

一方面，是盛情难却；同时呢，杜柠也好奇对方的目的，便干脆抽空坐到了庹姐的对面。

“小木啊，听说你之前在剧团做编剧，改制后，又留在学校当起了生活老师，是吧？”

杜柠也不记得自己和庹姐聊过多少先前的经历了，便附和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我看啊，就算不能继续改编那些你喜欢的本子了，学校的工作也应该也比餐厅轻松一些吧？”

庹姐对杜柠说这话时，还偷偷地朝汤传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正撞上对方的目光，他还微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这两种工作的类型不太一样，有各自的特点，很难直接这么进行比较……而且我在学校那会儿，其实也没看起来那么轻松。”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你还是要多为以后考虑一下啊！对了，小木你最近有没有去哪儿赏梅啊？错过了这个季节的话，可能又得再等一年哦……”

庹姐的话，看似稀松平常，却又有一些叫杜柠难以理解的地方：比如她重复说自己知道杜柠在学校工作时的情况，究竟是无心的客套，还是真的了解些什么？还有赏梅这事，她上次好像也提到过……见杜柠没及时作答，庹姐竟真的开始邀请她一起吃菜：

“小木啊，吨吨做的鱼，真的很绝，怪不得上次你们都向我推荐这道新菜呢，味道确实很好！你也尝尝看，我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啊？”

那个瞬间的庹姐，现出了一种诡谲的表情，杜柠甚至感觉自己背上浮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不用不用，您喜欢这菜就好，我们等下有员工餐呢；现在和客人一起吃的话，不大合适……”

“怕什么？现在这会儿客人又不多，再说以前我和肖玉一起来餐厅的时候，你不也会和我们一起吃一点么？这菜又没下毒，还是小木你亲手端上来的呢！”

杜柠清清楚楚地听到——庹姐将最后一句话的重音，放在了“下毒”两个字上，叫她寒毛直竖。可怕的是，对方的眼睛好像新添了一重诡异而充满蛊惑的力量，不断将杜柠吸进去……

“小木，你看，我都吃了这么多了，你就尝一口，也没什么的吧？”

就在这一刻，杜柠好像又重新活回了那个不擅拒绝的自己，她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一边是刚才汤传那句“你一口，都不能吃。”，另一边，则是庹姐不断地规劝着：“尝一口你们餐厅自己做的鱼，又有何不可？”

正当杜柠开始妥协，甚至缓缓提起桌上备用的那双筷子时，经过她身旁的毕灵故作不经意地斜了下身子，直接将杜柠手中的餐具碰落在地：

“真的不好意思，刚才脚下有点滑……小木你是饿了么？怎么先吃上了呀，吨吨还说今天的员工餐有你喜欢的菜呢，留点肚子啊！对了，您要加个汤么？”

毕灵说最后一句话时，转向了庹姐的方向，看似只是在征询食客的意见，问她要不要加菜，语气却充满了连杜柠也觉得有些陌生的压迫感。

“不用了，多谢招待。我其实刚才已经吃饱了，就想找小木坐坐，聊会儿天。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不耽误你们用餐啦，我也该回去了。”

“我看今天的这道鱼，您好像也没怎么动呢，要不还是让小木给您打包，像上次一样？”

“今天……这……这鱼就不打包了吧，我还要出去办点事，不方便随身带着菜。”

杜柠看得出来，此时的庹姐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淡定从容，慌乱的神色中，还透着一股失望的情绪。毕灵对此却视若无睹，反倒继续说着：

“这样啊……那也行，正好前阵子常有小猫跑来这附近，剩下这些鱼，拿来喂它们的话，应该也不错吧？”

“这样不太……没事了，那我结账吧……”

待庹姐买单准备离开时，其他客人早就散了，毕灵微笑送客，还一反常态地一路将对方送到了餐厅院门外。回来以后，她一言不发，只是马上将店门给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