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两个人顺着楼梯一直走到了江边，江面映射着对岸的灯火通明，缇江续坐在了石阶上，将孔明灯展开撑着下巴思考写点什么。

微弱光源下，徐阳成的字迹潇洒。

缇江续抬眼看去时，他正落笔写下“走出过……”

就这几个字，缇江续便知道他要写什么了。

片刻她也低下了头，她的字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漂亮的，尽管纸张有些薄，字写得有些坑巴，但每一个字都还带了份潇洒。

“2018年万事胜意”

她没有远大的抱负，有些东西她也不寄托于这盏孔明灯。

缇江续写完，再一次偏头看向了徐阳成。

他低着头，视线集中于孔明灯。

缇江续没有低头看孔明灯上的内容，她也知道徐阳成会写什么：“你不是不信这个嘛？还写这么认真。”

徐阳成顿住了笔，提起盖上了笔帽，手指轻轻翻转了孔明灯：“但有些事情得靠这三分天意。”

缇江续还准备接话，但江岸边已经变得热闹起来。

对岸的大厦亮起了倒计时。

许多人靠在石栏上跟随着大厦的数字一起倒数着。

缇江续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徐阳成帮她扶住了孔明灯，她点燃了蜡块。

看着孔明灯缓缓升起，江岸边的倒计时已经喊到了“五”。

缇江续抬手帮徐阳成也拿住孔明灯。

火光亮起，随着响彻的“零”一同上升。

晚风拂动着缇江续的碎发，孔明灯摇摇晃晃升向高空。

七嘴八舌却依旧听得清晰的“新年快乐”在身后响起。

徐阳成看着那上面的字随着孔明灯上升，越变越小。

他从前不相信这些，现在也不相信。

但心境的变化是，如果就差这么个契机呢。

孔明灯上有两列字，

走出过去，那一刻缇江续转头看向他，他云淡风轻地写着。

拿下缇江续，她也低头写着她的心愿了，徐阳成笑着，字迹略显潦草，再慢一步，她都会看见。

“走出过去拿下缇江续”这是他对2018年最好的期许。

他的生命需要光，而缇江续是那唯一一束不灭的光。

城市上空，烟花也瞬时绽放，各色的烟花将黑夜点亮，一个个愿望带着一份份期许染上了烟花的颜色。

徐阳成从孔明灯上收回了视线：“缇江续，新年快乐。”

她的脸也印上了烟火色，眼里充斥着星星点点。

两个人站在江边，浪花冲打着岸边凹凸不平的防浪堤，背影融入了夜色。

“新年快乐！”缇江续的语气比徐阳成高昂些，带着欣喜、激动。

这是她和徐阳成第一次的跨年。

有浪花、有灯火、有江风。

还有场绚烂的烟花。

这一幕，徐阳成想要永远留住，或者说，他希望年年都有缇江续的陪伴。

“缇江续，”徐阳成的声音再次在耳畔边响起，“有件事情，我组织好语言了。”

他想，这差的三分天意也得有个人来推动。

缇江续一直都那么坦诚，她大抵也希望能够知道一个完整的自己。

所以，有些话，必须得说。

“徐大学霸，续续！”赵晨果的声音从阶梯口传来，“走啦！”

声音打断，徐阳成紧了下手。

缇江续应了声，又看向了徐阳成：“那就待会说吧，走啦。”

徐阳成点头跟在了缇江续身后，一路随着她走上阶梯和其他人汇合。

最后并没有说成，缇江续一上车就来了困意，靠着车窗便睡了。

徐阳成一直以为自己是勇敢自由的，他没想过这么一刻他甚至不敢转头看她，只能透过后视镜看见她的半张面孔。

闭着眼，眉毛舒展，刘海从耳后掉出沾在了她的脸上。

他想，这件事必须得说。

也许晚些，在高考之后或者是填志愿的时候在坦诚跟她表个白。

到七中后，缇江续被符诗丞叫醒，靠着车窗发了会儿呆后便直接下了车，昏昏沉沉往单元楼走。

路上，她还隐约想起了徐阳成说有事要和她说，但是困意战胜了理智，她一回到卧室便倒下了。

第二天，朦朦胧胧被卧室外的动静扰乱了三分困意，扯着被子往上拉。

眯眼时，阳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

缇江续往里挪了挪位置继续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才从困意里分出了思绪。

意识清醒了几分，她恍惚想起昨晚好像做了个梦，但是梦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屋外的谈笑声也随着意识清醒变得清晰，一瞬缇江续弹坐了起来。

前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