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
雷梦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柳月和洛轩逮住狠狠地刨根问底了一番,好不容易从他们两人手底下逃出来,想起那个还未入门的小师弟,又改道去看望了一番,谁知到的时候却看到院中一片狼藉,乾东城的小霸王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百里东君无所谓地整了整衣襟站起来,“又是一个来找事的呗。”
雷梦杀皱了皱眉,按说他已经吩咐过这四周的护卫不要放闲杂人等进来,怎么还给人打砸了院子?难道是个高手?
最近这天启城来的高手是不是多了点?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木头,眉尾不由一挑,“好厉害的棍法。”
百里东君却摇摇头,“那人用的是指。”
“不是,是棍,指棍。”雷梦杀随手将木头丢在地上,“小子,你这是被一个高手盯上了呀。”
他转头将这件事告诉萧若风的时候,东方既白刚吃完晚饭,一大一小两只鸟正凑在她身边等着她给它们顺毛。师兄弟在屋里说话,雷梦杀朝院子的方向瞥了好几眼,连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他转头笑嘻嘻地对靠在榻上的人说:“看样子人在你这儿过得挺舒服的哈。”
萧若风无奈地说道:“还请二师兄在她面前少说几句,我好不容易哄她答应留在天启的。”
“定下来了吗?你俩啥时候成亲?跟你哥说了吗?你爹知道不?”雷梦杀连珠炮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那她就不回东海了?我看她不像是能待得住的人,你以后不会要跟她走吧?我靠,那你不成入赘了吗?”
额角突突跳了两下,萧若风忍住让人把他叉出去的冲动,“赶紧说正事。”
院子里,东方既白拍了拍劫海的后背,它一扇翅膀就飞上天遛弯去了,凌霄狗腿子似的跟着走了,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拿起她的伞慢悠悠地踱出院子,侍从见她出来连忙行礼。
今天暮初传了萧若风的吩咐,以后见到东方既白如同见到萧若风,那份量可就重了。
她随意地摆摆手,提着伞在学堂的园子里瞎晃,想起昨天到天启之后就没见过百里东君,她一扭头就在路上拐了个弯,寻那小霸王去了。
当然,主要是想去顺他的酒。
百里东君正在院子里练剑,看着勤奋得很,他一转身余光里窥见院墙上多了个人,连忙停下动作定睛一看,眼底的激动之色就那么僵在脸上。
“看到我好像挺失望。”烟灰色的人影坐在月光下,懒洋洋地一耸肩。
百里东君尴尬地咳了咳,“没,没有。”
东方既白也不在意,笑眯眯地说:“我来讨酒。”
她帮他师父解围,他可是答应她想喝多少给多少的。
百里东君脸色一垮,“我昨天刚进天启就被一个老头敲晕了,直到今早上才醒,从乾东城带出来的酒都给你喝光了,我现在是一滴都没有了。”
老头?老头啊,那八成是李长生。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东方既白托着腮好奇地看着他,“你刚刚看到我挺失望的,你在等人,等谁?”
“哎……是个奇奇怪怪的家伙。”百里东君原地一坐,一屁股沾到了地上,“他说他能帮我解开师父在我身上下的禁制。”
儒仙古尘用药修之法培养了百里东君,却担心百里东君还未掌握足够自保的能力便叫人发觉,所以封住了他的内力,除非当他意识不清的时候,比如醉酒,才会显露一些。他上次在名剑山庄不小心用出了西楚剑歌,是真的不小心。
“怎么解?就这么练剑?”东方既白挑挑眉,看了眼他手里的剑,“那可就差点意思了。”
“不是练剑,是练功,练内功。”
她点点头,“有理。”
“东方姐姐有办法么?”百里东君仰起头,说实话,比起那个来路不明的人,他更相信东方既白一些。
“哟,姐姐都叫上了,没办法也得有办法呀。”她笑了笑,“不过……得看你说的那个家伙用的是什么办法。”
说着,她眸光一凝,朝墙外的阴影处看去,“躲躲藏藏老鼠似的,滚出来。”
阴影的气息一晃,慢慢走出来一个戴着面具满头白发的人。
“还是只白毛老鼠呢。”东方既白一勾唇,“你是哪里来的小家伙,做什么找百里东君?”
“姑娘口中的小家伙,年纪可是要比姑娘大一些。”面具下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和那满头的白发不符。
“我可不管。”东方既白优雅地站了起来,说的话却不那么优雅,“打不过我的,统统都是弟弟。”
“姑娘可真是个妙人,我知道你很多事,从柴桑城开始,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但此之前却闻所未闻,就好像姑娘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一般。”
“小弟弟,你这话说的,”东方既白顿了顿,“多少有点找死的味道在里面。”
“让姑娘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