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画
顾探微和陈不渝一早便离开了风云山庄,往副堂主刘正在城里的住所去了。
陵州城内水道纵横,水上的船只和岸上的行人一样络绎不绝。刘正的住所在城南的一条街上。
两人来到大门前,顾探微掏出之前刘正给她的锁钥开了门。刘正因为经常要忙风云堂之事,所以很少在家住,他又向来疼爱探微,便给了她家门的锁钥,想着探微如果进城来玩,就可以住在这里。
两人进到院子里,见到周围景象还是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毫无变化。他们又分头认真搜查了房里的每个角落,连柴房里面的烧火灶,都查看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两人想,也许刘正的家里确实没有任何与他失踪有关联的线索吧!
两人离开,正闭门落锁之时,一个陌生女人来到他们身边,问道:“请问这是刘正家吗?”
“是啊,请问您是?您认识刘叔叔吗?”顾探微道。
“是你叔叔啊,那算是找对人了!我是牙行的,他在我那儿赁屋,最近契约快到期了,但是他人却不见了,我都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他要是不住了,就赶紧给我立退契,我还要继续赁屋给别人。”那女人匆匆道。
顾探微与陈不渝相视一笑,明白这下有新线索了,便跟着这牙子去了刘正赁屋之处。
两人到了之后,和牙子说好退契之事,牙子就说先去找人立契约,准备好之后,就来找他们。
他两人就乘机到这屋里去看了看,只见四处布满灰层,像是好几月无人来过的样子,商量好后,两人便开始分头寻找。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见面,皆面带喜色,彼此知晓,定是有所收货,顾探微便道:“你找到什么了?”
李游曳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有一盒子的书信,顾探微拿出一封来看了看,看不出那是谁的笔记,但应该都是写给刘叔叔的,只可惜落款上没有写姓名,只是画了一朵兰花,而信的内容,好像只是一些思念之情。
“你的呢?”陈不渝问道。
顾探微摊开双手,是一把女人的玉梳子,“你说这把玉梳子的主人和那写信之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陈不渝回道:“很有可能,只是我们现在要先查到这个和刘副堂有密切关系的女人到底是谁,但是也不知这女人会否与他的失踪有关,不过,现下就这点线索,还是得查下去!”
“我感觉是同一个人,只是刘叔叔并无家室,平时也从未听他提过任何女人之事,要把这女人找出来绝非易事!”顾探微道。
两人继续回忆着刘正失踪前的可疑之处,以及任何有可能错过的蛛丝马迹。
武都城内近几日的话题中心都是东方苍风,他又被皇上请来宫里论画了。城里人人都想通过任何可能攀附上的关系,看能不能有幸得到一副东方苍风的画作,只可惜,没人能有这通天的本事,只能私下里闲话一些关于东方苍风的逸闻趣事。
东方苍风今日在武英殿西房作画,闻讯而来的众人把武英殿堵了个水泄不通,在宫中入值的画师几乎来了一大半,连一些差事不甚繁忙的太监宫女也偷偷跑来看热闹,大家都想要一睹大武第一画师的风采。
皇帝刚处理完朝中之事,便想着去武英殿看看,他只带了太监杨九思一人过去,刚到武英殿门口,就瞧着许多太监宫女扎着堆儿在议论纷纷,杨九思赶忙道:“皇上驾到!”
太监宫女们听到杨公公的声音,赶忙跪了下来,杨九思接着又道:“你们一个个的,不在各自宫里当差,跑这儿来看热闹,你们还有没有——”
杨九思话还未说完,皇帝便道:“今日无妨,毕竟能一睹东方作画,是你们的福分,朕今日心情大好,你们想看的就呆这儿看吧,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太监宫女们听了皇帝的话,纷纷谢恩。
皇帝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西房里面,众人一见皇上来了,正想叩首拜见,皇帝却赶紧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言语,然后偷偷走到东方苍风身旁,安静看他作画。
东方苍风正全神贯注在画笔上,自然没发现皇帝来了。他正在画的是一副水墨画,从上到下依次可以见到后景是葱葱郁郁的山岭,氤氲缥缈,中景则是一座隐于山林间的茅屋,屋内一位士人也可能是隐士正在凝神望着窗外,屋前一条溪水流过,前景则是大大小小的岩石和溪水中自由嬉戏的几只野鸭,所有这一切景致都朦胧于一派雾蒙蒙的水气之中。
东方苍风搁笔,四面八方皆自发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这才发现皇上竟在一旁观看自己作画,连忙要行礼,皇帝却抢先道:“东方免礼!我早就讲过,东方永远无需行礼!”紧接着又指着画作道:”真是好一幅山中听雨图啊,妙哉,美哉!”
东方苍风听罢,立马道:“皇上过誉了!”
“怎会过誉?你是当之无愧的大武第一画师啊!”说完这话后,又扫视了一眼四周围观的宫廷画师们,道:“你们也都是优秀的画师,都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