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有些低,又让春珂拿了一个装银碳的火盆进来。
手上的铃铛太小,谢知韫就将原本戴在脚上的铃铛戴在了手腕上。
他不戴额饰,陶芜也没有逼他。
她虽肆意妄为,却心里还时刻记着,谢知韫只是看着温顺若她真将人惹急了,内里怕是要出来一头吃人的恶狼。
屋里温度上去,谢知韫穿的极少,可一番折腾下来,鼻尖倒是出了一层细汗。
陶芜绕着他看了几圈,心里暗暗称奇,等以后谢知韫认祖归宗,她怕是再也没机会,也见不到他这副样子了。
虽然陶芜的眼中没有挪揄,可如此肆意不加掩饰的目光,还是看的人面上发热,只是谢知韫惯会装,面上不显,耳根却忍不住红了起来。
谢知韫强忍着胸中的杀意:“主子。”
谢知韫的声音打断陶芜的打量,陶芜欣赏够了,自觉自己赚了,心里愉悦,一挥手,正想说回去换衣服吧,刚起个头,却被门外一声惊呼打断。
“阿芜,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好看的小郎君看够了,找了个貌美的小娘子?”声音刚落 ,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的蓝衣女子带人进来。
蓝衣女子身着水蓝色的骑马劲装,宽大的衣袖在手腕间扎起,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只在腰间挂着盘起来长鞭。这身胡乱的行头穿在她身上,不仅不难看,反而显出一股行云流水的潇洒气。
陶芜闻声转头,看清来人是萧俪,一时有些怔住。面前人的音容样貌,仿若和前世重合,两者相混,一时让她分不清前世今生。
萧俪笑着打趣:“怎么几日不见,阿芜就认不出我了?”
不是认不出,在其他人看来,两人确实只几日未见,可在陶芜这,她上次看见好友还是在两年前。
萧俪是吏部侍郎的独苗,她的闺中密友,两人父亲都是武职出身,二人性情又十分相合,玩的最好。
上辈子萧俪早早说好了亲事,再过两个月,就要嫁给当朝太傅得意门生赵鹄,这些日子,她被亲事惹的心烦,故而时常来找她。
只是她所嫁非人,后来将军府又出事,两人倒是再也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混乱间,她想起什么,又仓皇扭头去看谢知韫。
少年长身矗立,安静的站在那里,半身隐在黑暗里,虽然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可神色淡淡,见她看过去,还不忘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刚刚让谢知韫换衣服的时候,特意支走了屋里的下人,只留了春珂一个,此时萧俪乌泱泱带着下人来,让她一时不知道是先让好友出去,还是先将谢知韫藏到屏风后面。
场面一时安静的有些诡异。
萧俪疑惑,“怎么了?”她上前两步,等看清了谢知韫,才恍然,“原来不是小娘子,还是小郎君,只是这衣服——”
陶芜急忙打断:“阿俪,你来做什么?”
萧俪挑眉:“不是你说遇见个妙人,要我来?”她丝毫没有领会陶芜想转移话题的意图,继续道:“这个好看,猛一看,我还以为是个美貌的小娘子。”
美貌的“小娘子”谢知韫双手环抱,笑着看她。
陶芜听她说这话,一个脑袋两个大,急忙想将她拉走,一边示意谢知韫赶紧把衣服换回去。
谢知韫看着她,不仅不动,反而不再着急,笑吟吟的站在那,认真扮演一个安分守己的面首。
萧俪挣扎,“你拉我做什么?”又问:“你就让他穿这个跳舞?”
陶芜:“跳舞?”
萧俪:“不是你说的?”
陶芜:“!!!”
毕竟和上辈子的生死离别相比,让谢知韫跳舞这件事情确实是太过于微不足道,所以一时间,陶芜愣在原地,想了半晌,后知后觉的回忆起来,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彼时,她第一次碰见谢知韫的时候,谢知韫在大街上被龟奴带着的打手追赶。她和春珂一起买完首饰,刚出门,一个人就倒在了她面前,后面一群人上前将他按在地上抓了起来。
人被抬了起来,陶芜也看清了他的样貌,只一眼,就惊为天人,当场就要英雄救美,将人买下来,只可惜当时银钱不够。
陶芜问清龟公地址,想带够钱再去,只恋恋不舍的看着谢知韫被带走。
谢知韫应当是被用了药,浑身绵软,等到街上,又挣扎着跑了一次,四个大汉硬是差点没按住他,最后被龟公一棍子打在脖子上,昏了过去。
等到回到家,她心里还想着谢知韫,又不敢让父兄知道,就去找萧俪借银票,一时没忍住,就和她说等人买回来,便邀请她来府里,看人跳舞。
不过现在,陶芜有些后悔。
萧俪敏锐的捕捉到她的一丝犹豫,“阿芜,你该不是,不舍的了吧!”
陶芜有苦说不出,哪里是她不舍得,她明明是在救两人的性命。
陶芜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