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分手
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致,每一秒仿佛被拉扯到一个世纪之久。
一秒,两秒,岑游的眉眼愈发阴郁,但最终还是松开桎梏。
岑游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一时冲动,和时珩正面起冲突,因为他清楚,时珩不是在开玩笑。
孟舒禾原本被攥得生疼的手腕终于得到解脱,但雪白的腕间已经浮现出淡红色的指痕。
与此同时,时珩也松开了手。
岑游再次看向孟舒禾,他好像终于冷静些许,耐着性子重复道:“书书,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孟舒禾知道今天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了,她阖了阖眼,有点疲倦,侧过脸对时珩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谈谈。”
时珩站直身体,双手环臂,听了孟舒禾的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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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时面对面站在教学楼的走廊尽头,此时已是傍晚,又是周末,教学楼里没有多少人,极其僻静,幽暗的灯光下,衬得岑游温和的面容愈发阴沉。
直到此刻,岑游忍耐已久的恼怒才尽数爆发,他的问题一股脑抛出,语气很不好:“你为什么和时珩在一起?”
这种似曾相识的质问口吻,让孟舒禾有一瞬间很想笑。
原来,他也会介意她和其他异性来往密切。
孟舒禾也确实笑出声,她语气讽刺:“你这话好熟悉啊,好像我曾经也这样问过你和叶明颜,你当时说什么了?只是关系比较好,稍微照顾一下。”
她轻声说:“那我和时珩十几年的交情,稍微照顾一下也没关系吧?”
听到孟舒禾旧事重提,岑游蹙眉,语气也沉了下来:“书书,你又何必揪着这件小事阴阳怪气?咄咄逼人?”
“那你又为什么要为我和时珩的事生气?”孟舒禾反问,“我和时珩只是站在一起看照片而已,我和他没亲没抱,没有任何亲密举动,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值得你这么生气,大动干戈过来拽我?”
孟舒禾盯着他:“你也会因为我和异性来往感到不舒服,那你为什么不能将心比心,和异性保持距离?岑游,你是不是有点双标了?”
孟舒禾到现在才明白,他不是不懂异性之间的边界感,他只是沉溺于这种被叶明颜需要,被叶明颜依赖的感觉。
岑游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主动和缓了语气,想要伸手牵她:“书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不回我消息,再加上我看到你和时珩在一起,我才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
但孟舒禾却避开他的手,拒绝和他接触。
岑游的手悬停在半空。
孟舒禾偏过头,声音很轻:“我为什么不回你消息,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正视过我的问题。”
“我之前就说过了,伴侣和异性交往中没有边界感,对我来说不是小事,我们没有联系的这一个星期,我一直在等你的道歉,但我什么都没等到。”孟舒禾扯了扯唇角,“你一直在强调这是一件小事,而你眼中的我,只是纯粹在为这件小事,无理取闹。”
她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岑游,是不是小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看到我和时珩待在一起,会生气紧张,那你不是很清楚异性之间的分寸界限吗?所以现在看来,你不是不懂,而是故意放任。”
孟舒禾眼眸带着冷意:“岑游,在今天之前,我只是想要你的一个态度和决心,人都会犯错,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你性格温柔,乐于助人,才无意识在和异性交往中越界,我可以接受你无心犯下的错,但我不能接受你心知肚明地和其他女生交往过密,模糊界限,那是精神出轨。”
理智告诉她,一切要及时止损,果断放手,但在今天之前,孟舒禾心底还存在着很微弱的天真幻想,或许岑游只是一时犯了错,只要她和他表明态度,他冷静一段时间后,就会反省改正,学会和异性保持好距离,那他们这段关系还能继续。
但一切都只是她太天真了。
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孟舒禾开始对岑游失望了,关于岑游的滤镜,也开始一点点脱落。
就像王尔德童话里的快乐王子,外面光芒万丈的金片镶嵌逐片剥离,开始裸露出内部灰暗斑驳的铅体,她终于放下自欺欺人,承认岑游没有她想象中这么好,也没有很在乎她。
孟舒禾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变了。
但又或许一切都没变,岑游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一直没发现。
他或许是个很好的朋友,学长,但他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侣。
至少对她来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时珩是对的,失望是需要一点点攒够,等到量变到质变,就会彻底死心。
孟舒禾心底对岑游的那点不舍犹豫,似乎正在一点点被失望蚕食替代,彻底消失殆尽,变得空落落的。
两人沉默良久,孟舒禾终于抬眼看向他,但那双望向他的眼眸却不复往常充满爱慕,现在更多的却是冷淡的失望,她语气很轻,却充满疲倦。
“岑游,我们观念不合,我很介意这件小事,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岑游眼眸倏然沉下,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出来的话也未经思考:“书书,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