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
撑着坑沿,长腿一迈探上地面,“走吧。现在第二兵团的主力应该在向西北方靠拢,我们从东边走。”
“你确定东边没人把手?”孟溪问。
秦昭说:“第二兵团行事保守,不会调派所有兵力去抓我,东面应该留下了100人左右,到时候我去引开他们,你先走。”
孟溪忍俊不禁,果然是秦昭,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在面临危险时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有另一个想法,要不要听听看?”
秦昭:“你说。”
孟溪指着不远处的河边,“游过去啊,河面结冰不就是最好的掩护吗。”
“不行。”秦昭一口拒绝,“你手臂上的伤最好别碰水,而且在冰面下很难凿破冰层,还是听我的,我去引开守卫,你找机会过去。”
“哎,别走。”孟溪拉住秦昭的袖口,“我的伤不碍事,伤的是骨头,创口不大,血也止住了。”
“至于凿破冰面,你看这个行不行。”孟溪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电钻,“防水的。”
秦昭拗不过她,被她连拖带拽拉到河边一脚踢下河,孟溪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寒凉的河水浸透军大衣,拖着他们往下沉,冰面下水流平缓,他们往上游游动时并未受到过多的阻力影响。
冰面上,士兵交谈的声音在水声的覆盖下模糊不清,他们不管不顾地往前游,直到冰面之外的世界重新归于平静时,孟溪按下电钻的按钮,钻头飞速旋转,刺向冰面的一瞬,无数冰渣落入水中,冰面传来脆裂的响声,裂纹迸开,坚固的冰面分裂成大块的浮冰。
孟溪从水里钻出,长长吐出一口气,急促的呼吸将冷空气压入肺中,她爬上岸,脱掉湿透的军大衣,脱力地靠着树干,不客气地使唤刚上岸的秦昭,“我出了计划,你出点力不过分吧,拧外套的时候顺便帮我也拧干一下。”
她晃了晃袖管,“我这不是受伤了吗,不太方便。”
秦昭抹了把脸上的水,接过又湿又重的外套,“现在不方便,踢我下水的时候就方便?”
“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孟溪低声嘀咕。
秦昭无奈地拧干军大衣上的水,“不用这么小声,我听见了。”
穿过防御网,他们离A军指挥部只有一步之遥,天已微亮,如果天亮后再行动,他们的行踪必然会暴露在汪逾的眼皮子底下。
孟溪从秦昭手里抢过湿冷的军大衣,捋了捋不再保暖的羊剪绒毛领,“等你拧干你的外套,我们就出发,天亮时去A军指挥部烤火。”
秦昭并不意外她的决定,只是叹了口气,“你的伤如果坚持不住不要强撑,一切有我。”
孟溪说:“我发现三年前的你和三年后的你有个通病,都喜欢小看我。”
寒风吹得秦昭眼尾泛红,“知道你厉害,只身闯军营、炸炮台、捉敌首,但是比起躲在你背后,我更想和你并肩作战。”
孟溪怔怔地看着他,初次见面时穿着笔挺制服的执行长和眼前略显稚嫩的脸重叠,她悠悠道:“行,我的好战友,该出发了。”
破坏防御网的罪魁祸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路向西直至武器库的所有关隘连只鸟都没有见到。
汪逾挂断电话,心里惶惶不安,不知是因为擅闯者下落不明,还是因为擅闯者自称是秦昭。
他揉了揉眉心,掐断纷乱的思绪,“不可能,秦昭已经在我手里,来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秦昭。”
电话再次响起,心绪不宁的汪逾吓了一跳,他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慌乱,“总指挥,不好了,我们刚赶到武器库,这里已经烧成了灰,225门便携式大炮全没了!”
“你说什么?!”汪逾感到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地倒进扶手椅中,他失魂落魄地挂掉电话,口中喃喃道:“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