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现儿已经到了酉中时分了,远边残阳依着山,散发的余晖洒在野塘上,一眼望去,浮光跃金。
御林军将士们脸上都挂着疲惫,今儿从午时出发,一直走到现在都未曾得休息片刻,双腿早已酸痛,只是麻木的在走。
忽然队伍不知怎的竟停了下来,佑恒勒马,皱着眉头问问旁儿的人道:“怎么回事?”
见旁儿的数人也是一脸茫然,佑恒决定去前头看看,于是策马向前去,不一会便到了车队前头。只见一条约五丈宽的河流截去了车队的路,河水又不知深浅,也不知道车辇过不过得去,故前头的人才停了下来。
皇帝本坐在车辇里捧读着经卷,见车队忽然停了下来,便掀开车帘,见佑恒在侧,便问道:“老四,怎么忽然不走了?”
佑恒面露难色,说道:“皇上,前头有条河拦了去路。”
皇帝看了下周围景致,稍皱了皱眉,说道:“不是早早派人探过路了么,怎么还有条拦路河?。”
佑恒说道:“前月我派人来探路的时候,这里是有桥的,可是不知为何,现在桥竟消失不见了。”
皇帝想了一想,脸色忽然一变,猜测道:“老四,你说会不会咱们被人埋伏了?不然这好端端的桥,怎么偏生到咱要过就没了”
佑恒听罢忙往车队两侧望去,车队两侧丛林密布,道路狭窄,前头又有河流拦截,加之天□□晚,哪里都看不真切,若真有人埋伏,定可以将他们打得个措手不及。
他皱着眉说道:“这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只是皇上怕是多虑了,这里到底还是直隶地方,离京城远不了多少,谁敢在这截杀咱们?”
话音刚落,佑恒身后传来一阵砍杀声,他忙转头看去,只见火光四起,两边的丛林里不断的有伏兵涌出。佑恒瞳孔一凝,稳住马脚,高声喊道:“保护好皇上。”
佑恒的本部本就布置在前头,本部将士听舒亲王这么一喊,近千人靠拢了过来,都盘围在皇帝龙辇旁,把皇帝的龙辇围得严严实实。
林校官这时骑着马赶到前头,身后跟着约摸三四百御林军将士,正护送着十几驾后宫女子的车辇,车辇里隐隐有着女子的哭声。
佑恒见他来便问道:“林校官,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校官来不及行礼,失声喊道:“皇上,王爷,那周拓造反了。”
皇帝冷哼一声,怒笑道:“亏他周家还世受皇恩,这脑后长了反骨的东西,八成是想拿朕去献给他那好外甥。”
佑恒皱眉问林校官道:“怎么林校官你营下不是有近七百人么,怎么现儿只有这么些人跟来了。”
林校官耸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道:“那些个没跟来的八成是收了那周拓的好处,都不听我的话了……”
佑恒摇了摇头,说道:“你保护好皇上,我领百骑去把那周拓杀了”。
说罢便拿起了一把红缨骑枪,向身后招了招手,那些个骑马的御林军将士便知道了什么意思,都跟在了佑恒的后面。
皇帝看着佑恒策马奔去,深锁眉头,朝身侧的王廿四伸出手来道:“区区百骑能成得了什么事情,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拿朕的弓来,备好马,朕再带些人同去。”
王廿四面色惊恐,跪在地上,颤着声劝道:“舒亲王勇武,逆贼不能奈何得了他,不必皇上多操心。皇上应保重龙体才是,要是有什么流矢射来,皇上就算只是擦了点皮肉,奴婢怕也是万死都抵不了。”
皇帝从旁儿的御林军将士的手里夺过一把刀来,一把架在王廿四的脖子上,怒喊道:“朕再说一次,拿朕的弓来,朕不能看老四去送死。”
王廿四脖子上被刀刃擦了一个小口,正溢着血,他背后冷汗直流,只得答应了下来,忙往后头装杂物的车辇赶去,不一会就抱着一副弓箭来了。
这些器具本是皇帝预备着过几日打猎用的,谁曾想竟用于这个关头。
适才佑恒率御林军百骑冲到敌军里,顿时就把敌军阵形撕裂开来。这周拓的叛军多是步兵,哪抵抗得了骑兵的冲锋?不一会佑恒就斩杀了近三十人。
佑恒身上的铠甲饰有亲王专用的麒麟纹,在火光下熠熠生辉,与其他御林军将士的玄甲格外不同,再加之杀敌勇猛,很快就被敌军注意到了。周拓只阴着一张脸,看着又斩他一名手下的佑恒,高喊了一声:“谁人能擒舒亲王者,有重赏。”
敌军听罢,像是发了疯似的往佑恒方向冲去,他被逼得连连后退,身旁的御林军将士死去了许多,刚才还有数十骑,现儿只见寥寥数人还在拼杀了。
佑恒拼命的杀敌,身上早已有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半身都附着鲜血,这些血有些是敌人的,有些是他自己的。那些向他涌来的敌军真如潮水一般,怎么都杀不尽。他眉头一皱,便忙不迭的策马向后逃去。
他的马儿速度及其快,若是真铁了心想走也没几个能真留住他,策马疾驰了半里,身后的追兵渐渐少了起来,这才稍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