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京城中的年味都浓厚了不少。前段时间因为雪太大，其实街头巷尾中的人不算太多，可是天气一放晴，在家里头呆着的人就都出来了，随处可见的娃娃满街上乱窜，时不时还能听见巷子里头传来的一两声爆竹响。

太阳这会儿露了脸，看着外头渗进来的光，孙蓠便是知道马车里头更加暖和，这会儿也想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去瞧一瞧。

地上的雪积的还很厚，车辙与来来往往行人的足印叠在一起，偶尔孙蓠还能看见有玩闹的孩童捡了地上的雪球就像对方扔过去。你来我往的，一群人都玩的不亦乐乎。

见着他们一块儿玩，孙蓠突然就想起来，之前她和程诃两人可不就是这般在宫里头打打闹闹的。只不过，小暴君的身体实在是太虚了，玩个打雪仗都能病一场。往后便是孙蓠再有玩的心思，也不敢这么拉着他一起玩了。

两人都在同一辆马车中，程诃不似孙蓠这般哪处都想着看个热闹，这会儿伴着一个脸端坐着，像极了古板的小老头。大概是孙蓠时不时若有所思的目光拂过程诃的面上，他本就心思敏感，多看两眼便是他也觉得不适。

“皇姐可是有心事？”

闻言，孙蓠将帘子放了下来，“方才我看见外头看见两个与你一般的娃娃在外头玩，便想起了你那次不过玩了半日，还病了。”

程诃默默垂下头，其实这些年为了不添麻烦，他总共也没有病过几次，也就这一次在雪地里头跑了一圈，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不说话，孙蓠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头想着，程诃早些年在这宫中实在是过得艰难，娘不在身边，亲爹又不闻不问的。身边就一个不靠谱的女官照顾着，倒也难怪小身板底子这么差。

越是这般想，孙蓠越是蹙紧了眉头，“你回去之后，这身子得需再请太医过来看看，调理一番。”

自己的身体程诃自然是比孙蓠更加清楚的，其实并没有她想的那般孱弱。只是现今这般被孙蓠上心的感觉极好，甚至他还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温暖与关注，只是属于他一人就好。

程诃自然是不知，孙蓠自小便有一同进宫的书棋教她功夫，至于自己这般模样，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与白斩鸡无二般。

两人之间各怀心事，马车一路向前拨开拥挤的人流，终于到了辰王府。孙蓠瞧了眼程诃，先下了车，直奔后边。毕竟，这可是她精心为程牧乘准备的礼物呢！

“辰王府已经到了，还请掌宫下车。”

马车中的婧弱有些犹豫，方才马车停下的时候，她便掀起帘子来看了一眼，匾额上辰王府三个字早已映入她的眼帘。

孙蓠与程诃两人在太极殿中向圣上情求出宫为贺辰王之事时，婧弱正好在一旁奉茶。程牧乘封王的事情，里里外外都已经传遍了，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她人在深宫之中，这宴席在宫外，便是当面道贺声也是奢侈。那日，他拒绝了她手中的帕子后，她也不敢再私下见他，只是知晓他得偿所愿便是心满意足。

如今或许是上天垂怜，竟是当真让她有机会来了这辰王府中。

婧弱掀了帘子下马车时，孙蓠便站在旁，乖乖巧巧的模样见她出来还笑了笑，水灵的杏眸弯成了一双月牙儿。

当初她并不太喜欢这位定国公主，开始是因为传言，之后则是因为本人的确如传言那般，亦或是更甚。

如今再看，自己怕是误会了这位小公主，不过才是这般年纪，又能什么不好的心思呢？分明是聪明极了的。不过是在宫中被宠着长大，落在旁人眼中便是骄纵跋扈罢了。

当日，便是孙蓠向圣上提出，要圣上谴了人去恭贺辰王，这便算是她赠予程牧乘的礼物了。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更遑论皇帝本身就有这个打算，如今孙蓠求来了，他顺水推舟便是了。

本是打算让王公公前去的，孙蓠却将此拦了下来，“若是王公公同儿臣与十弟一起，这路上难免会觉得有些拘束，不如——”

那时候婧弱刚刚将茶水侍奉好，还没来得及退下，便察觉到这位小公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圈。那时候，背对着孙蓠，婧弱多少有些紧张，但是也有几分期待。

尽管她很清楚，自己能去的希望十分渺茫。随后便传来少女的声音，随意中带着几分懵懂，“可否让掌宫同儿臣一同前去？”

便是这般简单就将此事定下了。

直到今日，婧弱如今已是站在了辰王府的大门口，她仍旧觉得恍惚的不真实，就像是自己求来的一场梦，若是醒了便会稀碎。

今日辰王府头一回摆宴，无论是朝中百官还是世家贵族、皇亲国戚，能来的都来了。

国公府中，爷爷年纪大了且行走不便，至于孙楚卿则是在外出征，孙蓠便自行为国公府备了份礼递出去，至于以她自己名义送出去的礼物，便是身后一同来的婧弱了。

与“心上人”相见，定会让程牧乘惊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