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个季节，东京的雨季已经过去了，却还莫名接连着下了好几天。

“这个孩子，真是胡闹。”

一个女人立在窗边，看着一刻不停的雨只觉得心烦气躁，白净的圆脸上一对柳叶眉皱在一起。

这正是听说了藤原柚“壮举”赶回来探望的龙崎山.奈。

她是真的怕了，这好不容易找着的好苗子就给折到任务里面去了。

好在，某些人命大得出奇。

“怕什么，比她伤重的我都从鬼门关拉回来过，一个正年轻的孩子我还能拉不回来了？”一旁身着白大褂的女人宽慰道，“她现在恢复得不错，在我这里多睡几觉没有坏处。”

一身圣洁的白大褂硬是让她穿出几分痞气，要是旁人见了便是要感慨她的徒弟同她是真的一脉相传。

她不在病房抽烟，手指摸索着烟，手上还拿根笔随随意意地写着。

做诅咒师的受伤实在寻常，直接躺在停尸房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么个年纪，要进这个级别的病房的，少之又少。

小姑娘唯一一点特殊的，在于那一身体质。

女人眼睛望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女，脸上的表情认真起来。

说藤原柚的伤不算多重其实也不是，只是因为她的体质，寻常人或许已经致命，她还能躺在这里，甚至不算什么重症监护室。

这样的人要是被上层注意到，那可是再危险不过。

“有栖川医师，拜托你照顾她了，她醒了以后请告诉我一声。”

“嗯。”

病房的大门刚刚关上，不过两分钟又打开了。

有栖川凉的地盘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老师。”

黑发少年冲她打了个招呼。

“你就算是一天来十次，她也没有这么快醒的，赶着任务回来不累吗？”

他这几天来的次数恐怕是过去做任务来的次数的几十倍了。

夏油杰笑笑：“没事的，我没受伤。”

空气里确实难得没有什么血腥气，只剩消毒水的味道。

“她怎么样？”

有栖川摆了摆手：“老样子，我能做的都做了，至于什么时候醒就看她自己了。”

说完她又有些揶揄地看过去：“说不定，来点人刺激一下就醒了呢？”

夏油杰有些默然，似乎在思考可行性，还是道：“我知道了。”

少年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床上的人，好像世间发生任何事都无法将他的视线转移半分。

他在里面一如既往站了很久，直到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直到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消散开，他才迈开了脚步。

“硝子说她今天要大喝一场，没有你来阻止她大概又会因为疏忽大意被老师罚检讨，悟一个人去执行了任务，说是要我去跑腿买大福给他，要用最大的甜度和最大的份量，还有昨天我遇到的咒灵，虽然很强，但我没有去收服，我……”

我在听你的话。

这句话太难说，他反复想说出去，喉间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话语完全无法被倾泻而出。

“你不早点醒过来，龙崎老师他们也会担心的。”

我也会。

平日里夏油杰在除去面对藤原柚以外，从来都是背后捅慢刀子的那一个，嬉笑玩闹什么的他也从来不缺席，一张嘴比谁都顺。

但是对着她，他就像一个锯了嘴的葫芦，会下意识收束少年时期的顽劣，会小心翼翼，像那只伸出去又收回来握紧的手。

夏油杰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傍晚云霞漫天。

「抱歉。」

10086觉得是自己太没用，才导致藤原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同你有什么关系。」

左右不过是他自己动作太慢了。

前方吵吵嚷嚷的。

是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两个人跑去采购回来了，手上大大小小的包裹鼓鼓囊囊。

“怎么样怎么样？”家入硝子几乎是跳过来说话的。

夏油杰摇了摇头。

家入硝子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试着拉着五条悟讲了些奇奇怪怪的笑话，甚至连小学弟七海的糗事也给说出来了，他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只是时常随口附和几声。

这样的状态几乎是从他们回来那天就没有停过了。

“唉，”她叹了口气，“你说到底是怎么搞的，明明柚她入学前单凭咒力已经超过一级，如今打个特级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你也在，怎么就……”

“是我的疏忽。”夏油杰大包大揽下来，眼中的阴沉遮也遮不住。

“喂喂，藤原那家伙听见你这样说话会不高兴的吧，”五条悟往嘴里塞了一颗棒棒糖，将糖抵在脸颊上，鼓起了一块，“那个任务可是上层派下来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