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卜庐
这一句话。
“你还是被弱女子钓出来的呢。”索菲亚幽幽道。
陈思游讷讷半晌,小声说道:“我那是…不小心嘛。”
他也知道自己这话很没有底气,转移话题道:“别的不说,你现在想要去稻妻也不容易的。锁国令一下,船队基本都不再往那儿去了,风险大收益小,还容易被扣下的。”
“我们家船队在璃月港很有名啦。”他骄傲地说了这么一句,又低落下来,“可是我老爹前阵子得了一场大病,现在还在修养,我今天就是想去山上找找看不卜庐说的草药的。我们家船队最近一段时间是不太可能往稻妻去了。”
索菲亚目光飘忽,总感觉鼻子有点痒,仿佛某个被编排的家伙在骂她。
“…索菲亚?你有在听我在说什么吗?”陈思游有点犹豫地说。
索菲亚有点没精打采的:“听到了,你说你爸不让你出海。”
“就是嘛!哪有船长的儿子不能出海的!”陈思游可算捞到了一个小伙伴能一吐心中不快,一时间说上头了,“我老爹总说,你年纪小没有经验,压不住船,海上风险大吃苦多巴拉巴拉,可是这些我都没试过,怎么能知道我就不能克服啊。现在老爹暂时不能领航出海了,其他叔伯都说让我也跟着出海试试,他还是不肯松手。”
索菲亚心想你老爹可能更不放心你这张嘴,出门一趟就能把家底全都交代出去了。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要不要早点回家歇息?虽然已经烤过火了,但是怕还留下了什么损伤,回去找大夫看看吧?”
陈思游挠挠头:“我感觉没什么不适啊,我们这些港口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没少在水里折腾,更何况我经常上房揭瓦……呃不是,锻炼身体,这小小入一次水,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索菲亚心想入水和差点被人沉在水底溺亡可不是一回事,刚想再劝劝,一个没忍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出来:“阿——嚏!”
陈思游:“呃,要不你先跟我去看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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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入体,多喝热水注意休息就好了,我这边给你开几剂药,你注意按时按量服用。”
不卜庐的大夫难得今日在庐中没有外出,低头写好药方交给伙计,眼睛如同红色玛瑙的小蛇在大夫身上探出头来:“姑娘,你这身体底子,可不太好啊。”
索菲亚躺在不卜庐的病床上,提前感受了一回四大皆空,陈思游还在一旁用震撼的表情看着她。
大夫轻咳一声,笔杆点点小蛇的头,笑着对索菲亚说:“姑娘别急,只是身体有点虚,好好休养生息,平日里注意不要劳心劳神,还是可以养回来的。”
陈思游在一旁应和道:“对对对,多注意保养,也得适量锻炼锻炼,你看我,被沉到水里也没事,你只是溅上了几滴水就……也太……”
“哦?小陈船长也落水了?”大夫听到关键词,笔一顿。
“啊,我还算不上船长啦……啊不是,我没什么大事,不用看病的!”
索菲亚幽幽补充道:“他差点被人淹死,大夫您给他好好看看,开几副宁心静气的药吧。”
“好说。”大夫笑了笑,笑容一瞬间照亮了小小的药庐,直让人想起那句“色若春晓之花。
嗯,但是对小陈船长来说,那笑容可能比魔鬼还要可怕,看他喝药时候的表情就知道了。
陈思游一碗药灌下去,好半天没说出话,索菲亚终于得到了半刻的清静,但是没幸灾乐祸多久,她自己的药也端上来了。一时间两张苦瓜脸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生怕前功尽弃吐出来。
药庐外,小女孩和母亲哭闹,要吃杏仁豆腐才肯吃药。屋内陈思游眼睛一亮,也可怜巴巴地看向白术。
白术无奈叹了口气:“那个孩子喝的药和杏仁药性不冲突,你的药不行。”
“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索菲亚,“这位姑娘开的药和杏仁并不相冲,我看姑娘是外国人,应该是第一次喝这样的汤药?如果不适应的话,不妨让不卜庐的人去给你买上一份杏仁豆腐?”
索菲亚大受震撼:现在药庐的服务都这么周全了吗?
白术看出她的疑惑,轻笑一声:“小陈船长小时候也没少来我这不卜庐吃药,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以前他也是每回吃药必须吵着要糖的。”
陈思游大声咳嗽,耳廓通红。
索菲亚:……好家伙,这业务不是你小子开拓出来的吧?
她感觉自己口中的清苦渐渐散去了,一边打算起身下床,一边开口说道:“不必麻烦了,我……”
床边突然冒出一个贴着奇怪符纸的小脑袋,托着一个盒子语气平淡无波地说:“杏仁豆腐,好吃的,吃完了,喝药。”
索菲亚一个没注意,从床的另一侧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