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臣非议,唯一的办法便是借由母系姻亲……我听福祥说,过去几年皇上体健时甚少召见侯爷,但自从年初太子被废皇上有颓弱之势,待您亲厚了不少,此番态度转变,想必和四殿下不无关系。”
亲厚。
文承冷笑。
罗少知迟疑:“我说的不对?”
文承:“继续。”
“……哦。”
他让继续,罗少知就真继续了,把自己一直以来在心里想的、担忧的,全吐了出来。
文承听故事一样听着她叨叨不休。
罗少知身体里的毒还没好全,嘴皮子说久了气累,便得停下来缓一缓。
文承怕她一口气把自己给憋死,大发慈悲地把床帘给撩上去,而后却又道:“继续说你的,不许看我。”
罗少知嘴角一抽,你这人,别太无理取闹。
但她还是移开了视线:“等到小殿下年满十岁,得侯府和公主府助力,未必不能在前朝占据一席之地……”
于是飞飞来送药时,就见绛衣侯雕刻的冰墩子似地坐在床边,自家小姐已经醒了,鬼上身一样坐在床上拿脑袋背对侯爷,面朝墙壁说个不停。
好一幅耳聋眼瞎的奇景。
“小姐,药熬好了。”
文承回头瞥了飞飞一眼,飞飞打了个冷战。
喝完药,飞飞急慌慌地退下,文承回眸,见罗少知小脸皱得明显,挑了下眉:“怕苦?”
“咳!”罗少知苦得话都难说,嘴硬摇头,“不苦。”
文承嘴角弯了弯,到桌边倒了半杯凉茶过来。
灌下去后罗少知脸色总算好了点,道着谢将茶杯递回过去,文承却没立刻接着:“依你方才所说的,对二皇子有所忌惮,情有可原,但为何会怀疑静安王府?”
突然一问,罗少知握紧茶杯,欲言又止。
文承笑了下,将杯子从她手中拿了过去,放回桌上,顺带着折身关上了厢房的门与各窗。
屋里瞬时暗下来,内室里,氛围安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一个躺在床上,不发生点什么都说不过去,但罗少知生不起丁点旖旎心思。
文承隔着一丈的距离,望着她,笑意不及眼里:“因为朱悯会登上皇位,是吗?”
……是,文承在梦中见过,他都知道的。
像有一阵凛冬大雪刮进身体里,内里每一寸躯骨都感受到了寒意,罗少知闭上眼,点头的动作缓慢而艰涩:“是。”
阙安十二年春,是静安王朱悯登基的日子。
“罗少知。”文承忽然用一种奇怪的口吻开口。
罗少知应声睁开眼,文承注视着她:“这储君之位,你想由谁来坐?”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说得毫不遮掩,猖狂至极。
罗少知没由来地动了下心,如实回答:“静安王。”
文承表情渐冷。
罗少知悄悄攥住压在手下的被褥,垂下视线,耳后一点点热起来,“这样你就不能喜欢王妃了。”
“……”
刚冻住的雪山顷刻就融化了。
文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脸皮尽失的罗少知发誓,无论文承接下来说什么,她死都不会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