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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两老加起来每个月还有八千块的退休工资,以后不管带孩子还是钱财上都很能帮助到他们夫妻。
对方只是个麻醉医生,家里还有个拴在医院那个无底洞的爷爷,老人年纪大,说不定林栖以后嫁过去还得病床前伺候吃喝拉撒。
身材相貌再好也都是浮云。
关艳端起茶杯喝水,目光看着圆桌对面的刑台云,心理也就平衡一些。
关晓玲回到包厢,看到刑台云时也愣怔了几秒。
目光游移到旁边的林栖身上,明白过来二者关系。
关晓玲默默坐下,一顿饭目光总忍不住往那个男人身上瞟。
吃到最后,林栖被姨妈拉去包厢外的花园消食,刑台云和林洲在吸烟区聊天。
桌上已不剩多少人。
关艳和关晓玲一齐从洗手间出来。
“表姐,姐夫真是有点偏心,上次的伴娘伴手礼林栖的比我的好,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姐夫对林栖比对我有耐心。”
“男的是不是都一个样,都喜欢漂亮身材好的,可是我也不差呀。”
“你不是出去偶遇黎东南了吗?怎么样?”关艳转了话题。
“没碰着,”关晓玲想起包厢里的那个男人,“林栖眼光倒是不错,她男朋友好帅,比黎东南还帅。”
关艳皱眉,“帅能当饭吃?换你你嫁吗?家里还拖着个带病的爷爷,没钱没背景。”
“我跟林栖的命可不一样,她年纪轻轻就嫁人,我身边这个年纪的朋友可都还没玩够呢,而且我九月份就去学校报到啦,以后她是家庭主妇,我是高材生。”
“你有这个觉悟就行,好好抓紧黎东南,抓住黎东南你就抓住了后半辈子的富贵,懂不懂。”
两人来到收银台,关艳抽出卡,一边跟关晓玲道:“别像林栖一样眼瞎找个穷鬼,连今天这样一顿饭都请不起,这种男人只会让人笑话看不起。”
“你好,结一下08包厢的账,我还买了一张八折的劵,你注意一下。”关艳将卡递出去,无意瞥见旁边另一位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捧着一份账单走过,账单上躺着一张黑卡。
关艳多看了几眼,只因为大学时她们宿舍有个富二代室友,那室友也有过类似的一张卡,只不过不是黑色。
关艳收回目光,听到结账的服务员说:“08包厢的账已经结了。”
“姐夫结的?”关晓玲道。
服务员道:“是一位姓刑的先生结的。”
关艳一顿,莫名其妙想起那张黑卡。
*
刑台云签了账单,将卡收回钱夹。
侍应生离开后,林洲道:“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刑台云说。
林洲今天出门前特意去买了包贵的烟揣兜里。
他自己衔了一支点燃,又给旁边的男人递过去,刑台云拒绝说:“我不抽烟。”
林洲自个吸了口,中华烟没有他常吸的红塔山烈,他吸不习惯,草草结束一根烟。
林洲开口,“刑台云,你让着小栖一些。”
刑台云没太多言语,只是嗯了声。
“她高中时有发作性睡病,现在应该是好了,但你还是要多注意一点。”
“好。”
“她喜欢吃红烧小排,用白酒腌一下排骨她更喜欢。”
沉默片刻,林洲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如果真过不下去了,没关系,告诉我我来接她。”
*
抽烟区外面就是饭店花园。
姨妈走后林栖在一条长椅上坐下。
不远处的喷泉有节奏的跟着音乐喷水。
林栖呆呆望了会儿,仿佛姨妈的话还停留在耳边。
“你真的…没法让人不恨。”
“从你毕业后,这一年来一家人都围着你打转。”
“你的存在简直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你终于要嫁出去了,我是真的高兴,我要你离这个家远远的。”
……
姨妈脸上往日常浮现的那些市侩神色褪尽,转而是一种脱下一层层皮囊之后最原始的五官和表情。
林栖仿佛第一次才瞧见那张脸,才仔仔细细看清那略显沧桑的五官。
那双永远蔑视与讥笑的眼睛原来可以这么端正沉静。
那张满嘴讽嘲的口原来可以展现出这么平和的弧度。
林栖早已预料到姨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可心里还是涌上一股无名浪潮。
平缓地温和地侵向她。
是她竖起刺扎的外壳都无妨抵挡的,是她转身,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给她支撑的。
只能自救的,却无法挣扎的罪恶。
此刻在这无人的角落,林栖终于褪下所有防线,并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