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妾

“……我没事。”沈栀心眼神躲闪，心乱如麻。

她还是跟着乔云鹤离开了府邸，被他送回了沈府，因他今日颇有一番你不随我一同走我们便都不用走了的气势。

出乎沈栀心预料的是沈府灯火通明，沈川和烟氏竟相互搀扶着站在大门前等候。见沈栀心从马车上下来这才擦了擦泪，扬了抹笑意，尽管瞧着有些许勉强。

“没事便好。”

任凭沈栀心已经将心中的疑惑表露得再如何明显，眼前这三人就好似约定成俗般只字不提，只催促她回房歇息。

沈栀心抬眸看了一眼乔云鹤。

如今夜色已深，可他好似并未有要离去的意思。见她如此，乔云鹤也就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发，笑道：“前几日你在宫中还不知晓，你父亲已经应允了我们的婚事。”

此话一出，无疑是惊雷。

沈栀心嗫嚅着嘴唇，半晌未能接上话来。下意识转头偏向了一旁的沈川，只见他面色凝重，却并未反驳。

她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何乔云鹤会在先前同她定下三日之约又姗姗来迟。

短短数日，乔云鹤究竟是如何说服了父亲？

他们好似还有要事商议，并且有意瞒她。沈栀心也很乱，回到了久别的卧房时也依旧难以入眠。

乔云鹤和父亲之间究竟瞒着她些什么，今日在他手臂上看到的殷红，以及裴殊的那些话语，沈栀心只觉着自己头痛欲裂。

她好似在前不久的夜晚才满怀着喜悦同乔云鹤说过，她自是愿意嫁他。

那柔和的夜风和随湖面而来的清香就好似发生在昨日，他有些狼狈地被父亲带走，出来时被拒绝却依旧坚持地要娶自己为妻。

他还说，他会去证明自己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绝非虚言。

如今不过这般短暂的时间，却好似过了数年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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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栀心孤身一人来到了裴殊的面前。

乔云鹤应当是一直逗留到了今日寅时才离去的，因为那时的她还未能睡安稳，隐隐地好似听到了几声轻响，有只温热的手轻轻贴上了她的侧脸，替她撩开了碎发。

那柔软的触感竟是令她感到喉头干涩，几欲忍受不住酸楚泪意。

满身的疲惫与清晰的思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沈栀心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无法接受乔云鹤的离去。

她无法去想象，这样一双在触碰她，拥抱她的手如果变得冰冷，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情。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沈栀心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那些个仆役在见到她时都心照不宣地垂下了头，没有丝毫的意外。

裴殊的声音就好似魔音落在她的耳边，每一个字都如擂鼓砸在她的心头，震得头皮发麻。

他随意把玩着手中的古玩藏品，语气的胸有成竹令沈栀心难以喘息。

果然，昨夜她的离开根本就没有瞒过裴殊的眼睛。

倒不如说或许从乔云鹤最开始从天牢出来时就是裴殊的安排。

让他来寻自己，让他带她走，让她亲眼看到他手臂上的那颗红痣，从而证实他所言非虚。

“我这个人，许是因为自幼顺风顺水惯了，对于那些手到擒来的东西着实是没什么兴致。”裴殊起身，将方才捏在指尖的玩意儿随意地扔到桌上，任凭其滚落在地，沾染尘埃却毫不在意。

他走到沈栀心的身侧，兴致缺缺的模样换上了另一副截然相反的神情。

这也是沈栀心认识他以来最熟悉的神情，直到现在他也依旧保持着对自己极高的兴趣。

“我建议你如果想要快些摆脱我的话，就不要总是摆出一副抗拒的模样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去怀疑你的拒绝不过是装模作样，老老实实嫁给我，时间长了我腻味了也就不会再理会你。”

裴殊说得轻巧，边说好似还一边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发出一声轻笑来，“说不定哪天心情一好，就把你休了送出府，倒也能成全你和乔云鹤？”

“……你如何保证我嫁给你之后你就会不对他下毒手？”沈栀心身侧的手微微蜷缩起，努力克制着内心想要将他痛扁一顿的冲动，尽量让话题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倾斜。

既然她今日主动回来了，便没有打算全身而退。

“能够操控乔云鹤生命的唯有我手中的这一只母虫，待你同我成婚后，我自会将它交给你并且告诉你解除之法。不过眼下……你？最好还是不要打其他的歪主意。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我却并不想用那些，明白吗？”

裴殊晃了晃手中约莫也就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铃铛，晃动下能够听到其间隐秘的闷响，并不清脆。

就好似在其中困着只虫。

乔云鹤如果就这么死了，那又有什么意思？

只有让他活着，他才能够